说着顿了顿,将月白为她挡光的帕子推了回去,只是笑道:“再说了,横竖我已经嫁人了,晒得黑不黑的又有什么要紧?”
齐茂行听到这,才刚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头从腰间解下一枚墨色底,绣了翠竹花样的小巧布套,打开之后,便竟是一把很是精致的竹骨折扇。
苏磬音颇有几分诧异的接过,展开瞧了瞧,凝脂般的手腕轻转,将折扇遮在额前,便开口道:“这才什么时候啊,你就带了折扇出来?这般怕热吗?”
看着避在了折扇阴影里的苏磬音,齐茂行这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倒不是不在意苏磬音晒黑,而是这般挡住了些光芒之后,刚才仿若神女一般发光的明面夫人,便好似一瞬间降临人间。
他终于可以直视着苏磬音的面容,平静开了口:“我今日的衣裳便特意配了荷包扇套,单把扇套落下,总觉着有些不舒服。”
苏磬音闻言便瞬间恍然,一时又忍不住失笑:“二少爷当真是又精致又讲究,在下佩服佩服!”
齐茂行当然听出了她的嘲笑之意,可他却也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故意一样一本正经的应了下来:“客气客气。”
苏磬音见状便又是一笑,提起这事来,还当真有些好奇起来:“你这般讲究,之前从军的时候怎么办?”
要知道,齐茂行从军去的地界,还不是那等单单戍边,有门路的就可以受到照顾的地方。
西面的羌门关外,打开朝的时候就一直不怎么太平,关外有戎人逐草而居,便连妇孺皆是上马能战,动不动就会进关劫掠,杀人放火,很是暴戾。
在这样的边疆战场,哪里还有讲究什么干净整齐的富裕?
齐茂行往后靠了靠:“不怎么办,整日跟着上官追剿戎人,有时候一日都睡不得一个时辰,还是要靠在马背上,闻令即起,寻常时候也留意不到这些琐碎。”
“偶尔有空时留意到了,不过些许不舒服,又不要命,只忍着就是。”
苏磬音便也明白过来,他这洁癖和强迫症也没有那么厉害,在外头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能忍下,回到侯府里,有条件的时候,就要立马讲究起来。
不过像他这么讲究的人,能为了表妹去边关从军,忍这样的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