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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如此罢了。

不论是老太太齐侯爷,还是李氏齐珊、齐君行,不论心里再多的情绪不满,当着东宫使臣大詹事的面,对着太子与太子妃的旨意口谕,都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应诺、甚至跪地谢恩。

一行人,从进侯府、送贺礼,再出来,前前后后,满共就也不到半个时辰。

其间莫说开口质问刁难了,便是一个生气嫌恶的眼神,都得找着大詹事不留神时的机会,才能抽空朝他们丢过来。

只看的人有些好笑。

直到出了齐侯府的大门,苏磬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又与齐茂行一道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大詹事之后,才忍不住的转身与齐茂行感叹了一句:“我从想过,在老太太与太太跟前,竟还能走的这般轻易的!”

齐茂行却垂了垂眸:“有殿下在前头罢了,但凡老太太还顾念一丝情分,我也不会去求了殿下的威势,来压齐家的体面。”

苏磬音闻言停了停,也发觉齐侯府毕竟是齐茂行的家,被自己孺慕在意的血脉亲人抛弃利用,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可以随意防线的事。

她好像不该提起他的伤心事。

这么想着,苏磬音张张口,便想道歉,但齐茂行说罢之后,却已径直略过了这个话头,只叫奉书把方才从东宫带回来的盒子拿出来,转手给了她:“你看看,我特意与娘娘求来,想要给你的。”

苏磬音一愣,低头看去。

三尺见方、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小块料子,质地也很是轻薄,在日光下,闪着微微的金光,不是十分明显刺目的那一种,似有似无,放在手上轻飘飘的,像是拢着一团云雾轻纱。

虽然从前只是耳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只见到的第一眼,苏磬音便也猜出来了——

这是流金缎。

流金缎的金色并不是染的,而是南边有一种金蚕,吐出的丝茧便天生透着隐隐的金光,用这样的丝织出绸缎来,轻若云,灿若金。

这种金蚕的数量稀少,又很难照料,自打前朝开始,就都是要上进宫里的贡品,外头难得一见,千金难得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