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徐杏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何玉姑,“姑母不愧是能当女侯的,只三言两语,便解了我近日来心中所有的困惑。”
“是啊,哪有什么日子是能事先安排好,日后就一定能照着安排的模子走的?凡事总有意外,自己无愧于心就行。”
“如此多思多虑,实在没有丝毫意义。”她忽然站起来,感受着门外吹进来的初秋清凉的风,微微闭眼,任凉风拂乱她发丝,她则真诚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如此大好的时光,我又何必尽给浪费了呢?”
何玉姑搭话:“你想明白就好!”然后开始赶客,“既然想明白了,就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家太子殿下等你太久。你若是再不回,指不定他一会儿就摸过来了。”
何玉姑笑说:“我可不想见到他。”难得的下了职,她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上司。
这样的晚上,她还要多陪陪闺女呢。
徐杏立马给她送去一个“我懂了”的眼神,然后即刻告辞。但她才准备走,外面婢子却来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何玉姑抚额。
可能是如今太子往何家来的勤了,府上对太子的造访,早就见怪不怪。
徐杏去见太子,何玉姑顺道去请安。
太子看到二人,直接就抬手,说:“都不必多礼。”
徐杏道:“今儿和姑母多说了几句话,正要回呢,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寻来了?”
太子不动声色的朝她伸过手去,紧紧握在了掌心后,这才说:“没见到你人,就知道你来这里了,所以便来接你。”
看着这二人此刻浓情蜜意的样子,何玉姑有一阵恍惚。
这样夫妻光明正大,和睦相处的画面,她曾在脑海中不止一次的上演过。她也想象过,日后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在一起。
只是,她还算头脑清楚。她明确的知道,那个男人,他永远是见不得光的。
只要想继续安安稳稳过日子,小甜糕就永远不能认父亲。
其实比起女儿能安稳长大,认不认父亲,又能怎样呢?
在她心中,自然是女儿高于一切。而且,她坚信有她的细心教养,日后女儿也必能成大才。
何玉姑军营里呆了多年,也身居侯爵位高权重多年,如今任何的心思,她都能藏得严严实实。便是极擅察言观色的太子殿下就在她跟前,她也能做到不让他觉察出丝毫来。
太子比较了解何玉姑的近况,知道她军务繁重,也有女儿要养。所以,既接到了人,太子就说:“你我就别打搅何侯了,何侯白日要在军营操练,晚上回家难得有些时间陪女儿,我们就给她留点自己的时间吧。”
何玉姑忙笑着朝太子抱手:“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徐杏则好笑道:“姑母还真是盘算着怎么赶我走了。”
何玉姑直起身子来,面上笑容不变。
她道:“臣这些日子是忙,太子殿下给的时间不多了,臣的府邸,还得风光嫁女儿呢。杏娘,你如今既是我永安的侄女,又从我们府上出嫁,那身为你的娘家人,姑母我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不输任何人。”
徐杏心里挺感动的,她真诚朝何玉姑福了下身:“杏儿多谢姑母厚爱。”
何玉姑则笑着摇手:“说这些,就是真的见外了。”
自被何玉姑开导后,徐杏这些日子心境倒比从前好很多。该对谁好继续对谁好,日子该怎么过也是继续怎么过,只是,她再没有多心去多想许多并未发生且也不确定的事。
这日晚饭后,二人一道从雁奴崇仁殿出来,散步往丽正殿去。
二人亲昵相伴,几个宫人则提着灯笼稍远些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