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齐王是跑出去看到阿绿那张脸后,又立即折身跑回来先向卫王道好消息的。所以,还未来得及和太子及阿绿说过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如娘其实早没了九岁前的记忆。更不知道,她就是昨儿北伐凯旋大军中的一员。
“此事说来话长,且都坐下来,慢慢说。”太子道。
四人都坐下来后,太子便言简意赅把事说了。
齐王听后不可置信,他问阿绿:“所以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北境?”
阿绿不客气,婢子端来的茶水她一口不剩,全喝了,奉来的点心她也吃得欢快。
见齐王问自己话,阿绿点头:“对啊。”
齐王一拍大腿,马后炮说:“早知道,当时就该也去北境之地寻人。”
太子则说:“如今人既回来了,再多想那么多,也无用。”言毕侧头望向一旁一直吃的少女,承诺说,“你放心,兄长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弄丢。”
阿绿想了想,搁下手中糕点,她也认真回望太子,认真打量他说:“我虽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但我对你有印象。昨日城门口初见你时,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了。”
太子则笑着:“想不起来没事,可以慢慢想。就算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也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
阿绿觉得他说的对,于是郑重点头:“嗯!”
齐王指着自己问她:“那我呢?我你还记得吗?我是你四哥。”
阿绿很抱歉的摇头:“不记得了。”
齐王有些尴尬。
但他很快又指着卫王问阿绿:“那他呢?”
卫王也抬起眸子看向阿绿,似也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阿绿不骗人,故而她还是摇头说:“也不记得了。”
这下齐王高兴了。
卫王也笑说:“从前你就和兄长最亲近,什么事都听他的,只对他有印象,也很正常。”
齐王也说:“当时兄长最疼你了。”他说着便夸张起来,“对你可比对我和三兄好多了。我的功夫是他请的武先生教授的,但你的功夫,却是他亲自传授于你的。为了这事儿,我心里还气了一段时间呢。”
后面一句,齐王倒是说得很小声。毕竟如今大了,再提起小时候的那点嫉妒的小心思,他也难为情。
阿绿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我的招数你都接得住。”她乌泱泱的眼睛圆溜溜瞪着太子,有些小不甘心,“下次我要再和你切磋。”
太子始终笑容温和恬静,他闻声点头:“随时恭候。”
阿绿只对太子有些熟悉感,她对卫王齐王是一点印象都没了。不过,既然他们二人都说他们小时候关系都很好,她也愿意相信。
之后的一段时间,阿绿几乎日日和这三兄弟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也会有种感觉,感觉好像他们的确是相识已久般。
不过,有些事情阿绿想不起来,她也不逼着自己去想。就像现在这样,天天开开心心的,她就很满足了。
太子还给了阿绿一块玉牌,准她可随时出入东宫。
京城中突然出现一个少女,竟能同时得东宫及两府亲王的青睐和喜爱,不由惹得许多人好奇。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儿,东宫选妃之际。
找到了如娘一事,太子没特意和圣人提过。还是圣人问起外面传言时,太子这才回了圣人的话。
如娘当年是舍命救得的李三郎一命,于李三郎有恩,也算是于李家有恩。故而,圣人虽只是几年前见过如娘一回,但心中却是也记挂着这个孩子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和朕说?”圣人轻声斥责太子,“若早说了,朕也能早早给她封赏。”
早在几年前,太子是想过,要为如娘请封一个公主,或郡主县主,让她做皇家的掌上明珠。但经过失而复得后,太子觉得旁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如娘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所以,太子说:“父皇政务繁忙,儿臣想着,实在不必为这些琐事打搅父皇。所以,便之前没说。”
圣人则道:“当年她毕竟救了三郎,我们李家得知恩图报。何况,给她一个郡主或县主的封赏,又不影响江山社稷,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太子这才说:“是,全凭父皇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