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娘,你可得想好了,莫要再耍心机。”
杏娘不是不想逃,她是折腾了太久吃了太多苦头,如今倒日渐累了。
杏娘就此暂时歇在了这处别苑里养伤,她所住的屋子屋里屋外,都是风月楼的人。盯得她死死的,根本毫无逃跑的机会。
这处别苑的主人杏娘好几日都一直没见到,她听金花婆婆说,人家小郎君那日只是偶尔出城来此游玩散心,当日傍晚便回去了。
临走前,有吩咐庄子上的人,要他们都听金花婆婆他们的吩咐,需要什么就给什么,好生伺候着。
听到此处杏娘便明白了,原来,庄子的主人不在庄子上。
杏娘是又过了几日后才见到的当时救她且收留她的小郎君的,他想是又来庄子上散心,可能是听说自己还在,便主动过来探病。
其实杏娘也没什么大碍,当时身上那点剐蹭的伤,早养好了。
只是她实在留恋这里这样清闲自在的日子,故而一直都谎称还未调养好。
金花婆婆没说救她的郎君有多小,但杏娘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只有五六岁这么小。其实这几天,她是动过心思的,她想着,若这位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小郎君不嫌弃她的出身的话,她想求他,看能不能替她赎身,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
但此刻瞧见竟是这样一位小郎君时,杏娘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但凡他能有个十二三岁,她都好开这个口。可他实在太小了。
这样的内心戏都是一闪而过的,所以,一瞧见了恩公,杏娘忙过来请安道谢。
但小郎君人虽小,却有足够的气势和威严。
他不让杏娘下跪,扶着她说:“娘子不必多礼。”
杏娘顺势起身,然后悄悄打量他。
虽不必跪了,但杏娘还是朝他行了礼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小郎君则颇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背着双手在杏娘跟前踱来踱去道:“举手之劳,娘子不必挂齿。你无大碍,便就好。”又一副主家的模样,热情又好客问,“这些日子住的可还舒服?我的这些家奴,可有为难娘子?”
杏娘还未来得及开口,她一旁的金花婆婆忙就说:“郎君说的哪里话,这里的人,可都是再好不过的了。是我们家娘子好福气啊,竟能得遇郎君这样的恩人。”
金花婆婆在风月楼呆了大半辈子,什么贵人没见过?她见这位小贵人气派不俗,也暗中送信去风月楼,想让人查一下身份。
但却没想到,连皮毛都摸不着。
长安城内,非富即贵的人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能得罪权贵。风月楼的人在京中混迹这么多年,自然懂这个道理。
所以,当凭他们的本事和能耐什么都查不到时,就立马停了手。
心中也知道,这样的贵人,他们得罪不起。
若惹恼了人家,兴许轻轻松松抬一抬手指,就能让他们风月楼一夜间灰飞烟灭,彻底不存在。
故而,金花婆婆这会儿,也才有如此卑微的巴结之意。
而风月楼的人查不到人家的蛛丝马迹,但人家却把风月楼查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