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顿下来了,才敢来拜见夫子。”
秦斯这话说得弱势,原主记忆里董夫子是个极为严格又不苟言笑的人,就是很大男子主义,要是知道他当了赘婿,把他直接赶出去大骂有辱斯文都有可能。
所以得先示弱,装装可怜。
县城里倒是不止他一位夫子,但是读书人很忌讳这样换老师,特别董夫子又没什么过错,要是他考中秀才之后被抖落出来,多的是人骂他不重师长。
门童也知道一些秦家的破事,闻言点点头,“那你等会,我去跟夫子说一声,看他要不要见你。”
秦斯在外边等了一会儿,得了允许才撩袍进去。
董夫子家境虽不说富裕,但起码不是贫寒,考中秀才可以免去几十亩地的田税,不用交税,就相当于省了一大笔钱。
今朝税务繁多,光是秦斯知道的就有田税粮税人头税军税商税等等这些,更细节的,甚至生孩子也要交税,不生也要交税。
晚婚晚育,在这个时代更是不行。
董夫子的夫人勤俭持家,这两进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丛野花在墙根长得热烈,秦斯走进堂屋,恭恭敬敬行弟子礼,“夫子。”
男人放下手里书卷,看看他,“听说你已经成家了?”
秦斯心里叫苦不迭,怎么上来就说这个,面上却不显,“是。”
“哼!”董夫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大丈夫男子汉行走四方,为了一点钱银上门当赘婿,丢不丢脸!”
“亏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知不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
秦斯任老夫子骂着,一边听一边打腹稿,等老夫子骂完了,才抬起脸,表情凄苦地缓声开口,“学生知道,可学生也是无可奈何。”
“上门做赘婿,一是为了能活下来,二是为了报恩,夫子有所不知,当时我已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