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悄步而入,轻声禀报:“毓庆宫送了消息来,说是六皇子殿下今日骑马时吹了风,有些不适。太医院得了消息,已由常太医前去看诊。”
裴皇后右手颤了一颤,神色有些复杂,半晌才道:“本宫知道了。”
然后,就没了下文。
裴皇后膝下两子一女。因裴皇后常年养病,和儿女并不甚亲近。说起来,裴皇后对二皇子和寿宁公主还要好一些,对六皇子却格外冷淡。
衣食起居,几乎从不过问。便是六皇子病了,也从不探望。
这样的反应,宫女们也习惯了,禀报后,便退了出去。
菘蓝轻声道:“娘娘体弱,不便亲去毓庆宫。奴婢斗胆,代娘娘去一趟毓庆宫探望殿下。”
裴皇后嗯了一声。
……
待菘蓝走后,青黛命人准备热水,伺候裴皇后沐浴更衣,早早歇下。
层层帷帐放下,遮住了身边所有省视的目光。
一天之中,也唯有此时,裴皇后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面向内侧,怔怔地看着纱帐。两行泪水,不知何时滑落眼角,悄然滴落在枕畔。
十三年了!
整整十三年!
她从裴婉如,变成了太子妃裴婉清,然后是裴皇后。这座象征着后宫至高地位的椒房殿,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华丽冰冷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