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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娘红着眼眶走了。

程望这才松了口气。

长随川柏,忍不住低声道:“公子何必这般自苦。梅娘有意伺候,就让她留下。少奶奶地下有知,也不会怪公子……”

话没说完,程望已冷冷地瞥了过来。

川柏立刻噤声不语。

早逝的爱妻裴婉如,是程望心里最深的伤疤。十三年了,依然未曾愈合。稍微碰触,便痛彻心扉。

程望站了片刻,平定心绪,才进了营帐。

他是六品的医官,有资格独住一个营帐。营帐里堆满了医书和各式药方。榻上的枕畔,放着一个木匣。这个木匣子里,放了厚厚的一摞信。

这些都是女儿程锦容写来的信。

自六岁识字后,程锦容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送来。每年十二封信,七年就是八十四封信。每一封信都被反复看过数次,信纸被摩挲得泛黄发皱,又被仔细地压平重新叠起。

“对了,小姐的信又送来了。”川柏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桩要紧事:“公子当时正为伤兵看诊,奴才就将信放进匣子里了。”

女儿来信了!

程望眼睛一亮,满身疲累尽去,快步走到床榻边,打开木匣,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和往日不同,这封信格外厚一些,粗略一看,竟有五页。

程望还没仔细看信的内容,已经笑了起来,眉眼间俱是愉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