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朝堂,文臣地位比武将们低得多。几位尚书凑在一处,偶尔交换一个眼神,神色俱十分凝重。
卫国公等人,同样忧虑重重。
天子十分忌讳众臣议论自己的宿疾。所以,这些年,众臣只得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宣和帝宿疾日渐严重的事实。
可今日,天子在议事时忽然面色泛白,手捂着腰腹处,额上冷汗涔涔。赵公公等近身内侍,立刻上前,围住宣和帝。以贺祈为首的御前侍卫,则客气地“请”卫国公等人退出正殿,到偏殿里等着……
高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手握至高无上的皇权,令人敬畏。
可天子也同样是人,生老病死,一样都不少。那份对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皇权威势,因亲眼目睹天子宿疾发作时的剧烈痛楚,而褪色了许多。
宣和帝这数年对宿疾秘而不宣,不容任何人窥探,何尝不是对皇权和天子尊严的维护?
当然,这种微妙难言的复杂心理,谁也不会说出口,谁也不敢说出口。此时众人都是一脸忧心忡忡。
“杜提点不在宫中,这个常院使,不知医术如何。”靖国公的声音压得极低。
卫国公似有意无意地瞥了永安侯一眼:“听闻常院使和永安侯私交甚笃。问一问永安侯便知。”
声音不是太大,正好能让几步之外的永安侯听见而已。众武将一同看向永安侯。
永安侯:“……”
这等时候,精明的永安侯如何肯为常院使说话,咳嗽一声说道:“常院使为皇后娘娘看诊多年,想来对医治妇人心疾颇有心得。至于其他,我也不太清楚。”
性情耿直的平西侯“告病”没来,否则,定会第一个张口奚落嘲讽。
晋宁候和镇远侯没有出声。
卫国公和靖国公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轻哼一声。
永安侯挑唆弄权争宠是一把好手,真遇到事了,根本当不得大用。只会推诿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