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抬起眼,和杜提点对视:“师父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该主动进言,令皇上知晓开腹就诊一事?”
摇头吧,有点矫情。
点头承认吧,太过没脸。
杜提点索性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程锦容淡淡道:“皇上龙体如何,没人比师父更清楚。皇上服用的宁神汤药剂量,已是常人的两倍。每次宿疾发作,全靠针灸止痛和宁神汤药。治标不治本,且龙体元气大大受损。长此下去,不出三年,只怕皇上就要驾崩归西。”
杜提点:“……”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杜提点的头更痛了。他现在深深觉得,自己一定是心盲眼瞎,才收了程锦容为徒。
“拖延下去,对皇上龙体毫无益处。越早救治,风险越小。”
程锦容对杜提点扭曲的脸孔视若未见,径自说了下去:“这些道理,师父都懂。师父在宫中做了二十年提点,习惯了谨言慎行,不敢对皇上直言。不过,现在只我们师徒两人,还有什么话不可说?”
杜提点哑然无语,半晌才叹了一声:“罢了!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已至此,容不得你我后退。皇上有令,我也不能不从。”
就是嘛!
应都应下了,现在害怕还有何用。
程锦容略一思忖说道:“皇上要微服出宫,此事必要暗中进行,不能惊动任何人。”
杜提点沉声道:“是,不但要瞒着朝中重臣,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也得一并瞒下。”
宣和帝疑心之重,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