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也歇下了。
今晚是程锦容当值守夜。不过,守夜也不必整夜不睡,一般来说,熬上半夜就行了。到了下半夜,便能和衣而眠。
此时,程锦容坐在当值处,闲着无事看医书打发时间。可今日她格外心浮气躁,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了。
脑海中不停地晃动着一张英俊的少年脸孔。
程锦容索性放下医书,纵容自己思念贺祈片刻。
今天是贺祈离开京城的第一天。
平日,贺祈在御前当值,她也在御前当差。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抬头就能见到他的身影。出入保和殿,趁着闲空,偶尔和他低语几句。或是什么也不说,只对视而笑……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才离开一日,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
程锦容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拿起医书,逼着自己收敛心绪,看了下去。
……
隔日清晨,程锦容为宣和帝请平安脉。
天气渐凉,保和殿里已经燃起了炭盆。宣和帝前两日偶感风寒,不时咳嗽,吐出一口浓痰。
程锦容开了药方后,自有药童抓药煎药。
宣和帝这半年来,没断过喝药,已经习惯了汤药的苦涩。不过,在喝汤药时,还是不免皱了皱眉。
赵公公咳嗽一声,低声对程锦容说道:“程太医,这药方里,能否添一味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