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已经拧起眉头,张口问道:“如此说来,程太医只在早晨时露过面,之后便未在人前露面?”
小喜公公笑着应道:“正是。奴才还特意问了赵太医,赵太医说了,程太医昨日动了胎气,本就该卧榻静养。皇上体恤程太医,这是为人臣子的福气。”
不对!
这根本不是什么体恤臣子,分明是要软禁程锦容!
贺祈心中一沉,面上神色未变,笑着拱了拱手:“皇恩浩荡,末将感激不尽。”
六皇子显然和贺祈想到一起去了,一张俊秀的脸孔如被阴云笼罩。
六皇子挥挥手,令所有内侍都退下。偌大的正殿里,只剩下他和贺祈两人。他抬头看向贺祈,目中露出一丝歉意:“对不起,你们夫妻也被拖进这潭浑水了。”
贺祈淡淡应道:“殿下不必自责。从一开始,阿容就身在局中,身不由己。我和她夫妻一体,同进共退。”
贺祈越是这么说,六皇子越觉羞愧难当:“昨日我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她是被我气得动了胎气。我……”
“我心疼阿容,”贺祈张口打断六皇子:“我也同样心疼殿下。殿下尚且年少,这般沉痛的过去,不是殿下的过错。”
六皇子鼻子一酸,将头扭到一边。
贺祈没有出声,任由六皇子无声哭了片刻。
对六皇子来说,最痛苦的是,不但要接受这一段沉重的往事,还要去面对接下来的困境。
过了片刻,六皇子用手背擦了眼泪,低声对贺祈说道:“我现在去见父皇母后。”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
一味躲避,毫无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