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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一直回不过神来,总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噩梦醒了,漫天的乌云也该散了才对。可他数次闭眼,每次睁开眼,还是眼前的景象,令人绝望。

“大哥,”裴珏声音里一片迷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忽然就被处死?为什么我们裴家要被抄家要流放岭南?裴家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裴璋深深看了裴珏一眼:“什么都别问。我们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了。”

裴珏:“……”

短短两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裴珏从头到脚,从心到身体,全都凉了个彻底。

他了解兄长裴璋。裴璋这么说,那就足以说明,父亲所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裴璋不肯明说,可见这桩秘密太过要紧。

背负沉痛的隐秘,绝不是什么幸福。不知情的人,可以麻木地活下去。知道一切的,却得终生背负着这份痛苦。

裴珏没有再问,只低声道:“大哥,裴家族人过千。流放途中,定有许多琐事。我一定听大哥差遣。”

被流放的罪臣一族,以后日子艰难,可想而知。裴璋是永安侯嫡子,也是裴氏一族无可争议的族长。将来,要担负起保护族人领着族人艰难求生的重任。他要帮助大哥,一同领着族人求生。

裴璋抬眼,看着一脸坚毅的二弟,心中涌过一阵热流。

他伸手拍了拍裴珏的肩膀,短短的说了一个字:“好!”

感谢的话不必说,他们是亲兄弟。

裴珏眼眶发热,他抬起手,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眼角。

……

六皇子没有久留,很快便回宫了。

贺祈自动请缨,代六皇子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