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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有五百御林军随行‘护送’,那些乱民贼匪,也不敢生事。末将还暗中派了一些亲兵尾随,保护裴家人。”

外家被连根拔起,对六皇子而言是一记重击。要是在流放途中再出什么差错,堂堂太子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

六皇子面色有些暗淡,略一点头:“辛苦贺统领了。”

贺祈按着惯例应道:“为殿下分忧,是末将分内之责,不敢言辛苦。”

六皇子今日心情消沉晦暗,没有心思多说,冲贺祈笑了笑。便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半个时辰后,奏折全部批阅完了,六皇子才回了毓庆宫。

保和殿里耳目处处,说话多有不便。回了毓庆宫后,六皇子就放松多了。他将白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贺祈。

“我今日一回宫,父皇便令我去应对一众义愤填膺的文臣武将。”

“永安侯被处死,裴家抄家流放,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其中真正的隐情,不能曝露。我便将下毒一事都归咎到了永安侯的身上。”

“毒杀帝后,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他们听完事情的‘原委’后,一个个立刻改口,都说永安侯罪该万死,皇恩浩荡。”

说到这儿,六皇子扯了扯嘴角,目中闪过嘲讽:“父皇以前常教导我帝王之术,我听在耳中,心里其实颇不以为然。我总以为,应该以诚待人,以诚信待臣子。臣子们自然也会忠心回报天子。”

“现在想来,以前我真的太天真了。”

“对臣子们不能太过容忍,否则,他们就会步步逼近。父皇几日没露面,我这个手段温软的太子,他们半点不惧,也没将我放在眼底。换了是父皇,他们岂敢联手进宫诘问质疑!”

贺祈看着面带讥讽的六皇子,缓缓说道:“殿下毕竟年少,又是第一次代理朝政。臣子们借着此事联手压一压殿下,也是难免。殿下应对得极好。”

六皇子目中嘲讽之意更浓:“我和众臣们说的话,不到片刻,就有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皇。”

贺祈目光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