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每天都会梦见你父亲。我梦到他一身腐烂臭气,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和他一起走。”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都是我们当年种下的恶因,现在我们都遭了恶报。你父亲不得好死,我今日死在他乡,也是活该。”
说到这儿,永安侯夫人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脸上红潮密布,眼里的光芒亮得渗人。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裴璋的手,喊出了最后一句:“阿璋,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你一定要娶妻生子,将裴家嫡支的香火传下去……”
然后,永安侯夫人眼中的光芒熄灭,紧攥着的手也慢慢松开,落在了床榻边。
她的眼却未合上,依旧看着裴璋的方向。
裴璋目中染满了悲痛,却未再哭泣。
他在床榻边跪了下来,低声道:“母亲,我答应你。我会娶妻生子,传承裴家嫡支一脉。你安心地闭眼吧!”
永安侯夫人的眼终于合上了,就此西去。
……
永安侯夫人半夜时闭了眼,死讯很快传开。
裴氏族人很快得知这一噩耗,一个个低声哭了起来。其中有两个和永安侯夫人交好的女眷,哭着进了屋子里,为永安侯夫人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又为她整理仪容。
李统领也闻讯赶来。
裴璋目中满是悲恸,勉强还能撑得住:“李统领,我想寻一具棺木,将母亲下葬。”
流放途中,不便寻棺木。前面死的三个裴氏族人,都是裹着一张草席便埋了。裴璋现在只想母亲能躺进棺木里下葬。
李统领二话不说应下:“好。这里离最近的城镇约有二十几里路。我这就令人骑马前去,买一具棺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