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鼻间满是酸楚,低声道:“这怎么能怪你。你是朝廷任命的医官,在边军里救死扶伤。爹,女儿一直以你为傲,从没怪过你。”
程望眼睛更红了,将头转到了一旁。
程锦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轻声说了下去:“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我嫁了如意夫婿,生了一双孩子。我只盼着爹身边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相伴到老。”
程望以袖子擦了泪痕,转过头来:“锦容,爹听你的。”
程锦容展颜一笑:“好,那我们说些高兴的事。现在边关如何?”
提起边关,程望心里的伤感很快退去:“以前边关连连打仗,军中总有许多伤兵。受伤重的,很多来不及医治,就在痛苦哀嚎中死去。”
“军中闹过那一场瘟疫,更是可怕。我身为军医,责无旁贷。那时,我也顾不得保全自己,直接住进了被隔离的瘟疫区。熬了一个月,终于配制出了解瘟疫的药方。”
“因为这一功劳,我升了官,成了六品医官,掌管边军所有军医。”
“做军医是辛苦,不过,能救治伤兵,为边军出一份力,我心里也很踏实安心。这么多年,就是苦了你……”
“怎么几句没说,就又拐到这个话题上来了?”程锦容故意绷起脸:“爹再说这些,我可真的不高兴了。”
程望哑然失笑:“好好好,都是爹的错,爹不说就是了。”
“两年前,鞑靼太子被贺祈一刀杀了,鞑靼可汗率残兵逃回草原,边军大胜。这两年,边关安定多了,偶尔打些小仗。伤兵少了,军医们也消停多了。”
“所以,我才敢张口告假半年。换在以前,根本没脸张这个口。”
程望滔滔不绝,说起了边关风光,说起了边军的英勇,说起了军医们的辛苦和喜悦。
程锦容安静地聆听,温柔地凝望着亲爹的脸孔。
程望今年三十有七,人已中年。鬓角有了白发,俊脸上也有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