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
“不过,现在想想,我觉得挺可笑的。”
“什么?”
“当我接过我爸的生意,我认为我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我做着自己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所以我无比怀念我当年画画的时候,我觉得那时的我是自由的是快乐的。”安嘉人轻声,“我现在才忽然想起,我画画那段时间,未见得我就是完全的自由和快乐。当我的作品未能完全令我满意时,我一样是焦虑的是抗拒的。”安嘉人说,“你可能不能理解。”
“我当然可以理解。”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不能理解那种对于想要做却做不成的事情所产生的焦虑感。不论那件事是不是你喜欢的或者擅长的。”
“我当然理解。”利苏年把头埋进她的颈脖里,她的头发就在他鼻尖,有淡淡的香气,“我并不是万能的,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安嘉人翻身,和他四目相对:“我不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比如对你”利苏年说,半开玩笑,“你不觉得你心思太难猜了吗?”
安嘉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我对人和人的关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总希望别人能理解我的沉默,或者理解我的口是心非。”安嘉人说,“我跟我爸说,我想试着学做生意,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但是同时我却又很希望他能理解,我这么说是为了他能安心从管理一线退下来,不是因为我真的想学。”
“那——当你和我说你想和我分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安嘉人重新看他的眼神:“我在想,你会证明我们不会分开,还是我们真的应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