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很忙的一年,体育课只剩这一学期有,等到第二学期就没了,且一周只有一节。

高三十班和九班一起上体育课,在下午的最后一节,放学了还能继续玩会儿,然后接着上晚自习。

江进就是九班的,他去器材室里借了篮球,对刚到操场的陆执扬手:“陆执,来吗?”

陆执朝他走了过去。两个人又不可能打真正的篮球战,玩起来也不爽,江进叫了班上的几个男生,陆执也打算邀请班里几位同学——陆执虽有陆神.的.名声在外,别人不太敢接近,但班上的男生却尤其喜欢和陆执一起打篮球。

原因无他,陆执太厉害了。

学委钟倾和马达和贺岁他们一见陆执要打篮球,早忘了陆执是谁了,都兴冲冲地高喊:“班长带我一个——”

陆执说:“来。”

因此这球还没开始,就已经变成了班级间的斗争。

要不是自己是个球类残疾,池矜献也想上去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池矜献从小运动天赋还可以,什么跑步跳远游泳,他都还行,就是一旦碰到球,他一定会变成永远捡球的那个——无论什么球。明明放在别人手上是很简单的东西,他却老是掌握不了技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就是被球给砸死的,池矜献已经心如止水,况且只在场上看陆执打球就很满足了。

但今天陆执好像有点凶。往常他打球也不委婉,但他知道友谊第一,都是对方进个球,他进个球,最后结束了,双方之间的分差都不会差出三分。

这就是他最厉害的地方了,犹如全场的分他都能控制。可他今天不太一样,打球激进,别人根本预知不到他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将比分拉开了。

只是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一节课快结束,两个班级间也就差两个三分球——高三十班超九班六分。

江进快累死了,他扶着膝盖休息,喘息着说:“陆执,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他好渴,嗓子像是要裂了,说话声音都像在冒烟。

陆执撩起衣摆擦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和江百晓一起坐在草坪上的池矜献看得眼睛都直了,还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江百晓犹如一个老父亲般叹了口气。

儿大不由娘。

江进道:“你一直截我干什么?”

“想多了。”陆执把衣摆放下,面无表情。

“行吧。”江进站起来,问道:“还来吗?”

其他同学也都原地休息,等着发话。

陆执道:“不了。”

江进点头,弯腰捡起脚下的篮球,打算一会儿送去器材室,抬眼就见池矜献拿着一瓶水走过来了。

他走到两人面前,微垂着眼睛,虽还是没怎么看人,但总归不是上午那样奇怪了。

“陆哥,喝水吗?”池矜献道。

钟倾他们刚走出去两步远,闻声侧首看,一个个脸上都带了点狡黠的看戏表情,还发出了调侃似的咳嗽声。

池矜献目露凶光地瞪了他们一眼,差点儿呲牙。

江进“啧”了声,心道,陆执根本不会收的,老是跟池矜献划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倒是他,江进真觉得陆执刚才打球时一直在盯着他打,现在他累得都有了虚脱的迹象,渴得不行。

果然,陆执说:“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