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任毅然脸色逐渐苍白。

可他又实在不甘心,辱骂已经落到了头上,那就得“名正言顺”地顶下那些难听的字眼吧。

任毅然狠咬着嘴唇动手脱衣服,几乎是视死如归地朝陆执走过去。

下一刻,只听身边一声剧烈的“咣当——!”,餐桌旁的一把椅子被砸向任毅然的方向,在他身边四分五裂。

陆执呼吸不稳,肩膀微颤,他的下嘴唇已经被他咬得血肉模糊,此时说不定连他的舌尖也没能免受于难。

他快速换气,咬着牙齿冷声道:“劝你别再靠近我,一步都不行。如果我现在想跟你动手,我能打死你。”

这些话已经很明确了,刚才的那把椅子之所以没有落到任毅然头上,是因为陆执还有理智顾着十几年的相处情谊。

陆执此时持着一幅脸色绯红的模样,是没有什么震慑力,但他的眼睛却更加黑了,从瞳底深处浓缩成一团的亮光使那双眼睛所表现出来的眼神极其可怕,犹如他那时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

任毅然果然不敢再动,因为他毫不怀疑陆执的话。

“啊不说了不说了,哥你别说了,”晚上即将十点,池矜献制止出声,道,“我火大。再听下去我今晚肯定要睡不着。”

其实陆执也没说什么,就简单地挑了些是重点的东西三言两语将那时候的事情打发了。

但池矜献脑补能力太强,告诉他一句话,他能把这句话脑补出二十分钟的连续剧。

不过知道了任毅然连陆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池矜献心里又忍不住升起了抹难言、隐秘的高兴。

“以后不要跟他接触。”陆执道,“听明白了?”

明知人看不见,池矜献还是乖巧点头应下:“明白!”

“……不过哥,”他轻声问道,“他在你的笔记里都看见了些什么啊?”

闻言,陆执呼吸微窒,明显缄默了。

他刚才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很有心机,只说了自己和任毅然永远也不会重修于好的碎裂关系,至于原因他只提了一个是因为对方看了他记下的笔记。

但有关内容,以及任毅然所说过的那些话,陆执一个字都没提。

没想到池矜献还会就这个提出询问。

见对面迟迟没有声音,池矜献声音更轻了:“这个……不能问嘛?”

“嗯。”陆执忽而道,几乎踩上了池矜献开口时的话音,说道,“不能。”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不然陆执也不会因此和人几年都不说一句话——大家都这么说。而看上一周陆执对任毅然所表现出的态度,确实是这样没错。

池矜献瞬间收回还想要探知的脚,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好奇心,轻快道:“好!只要哥现在、以后都会好好的就好啦,其他的都不重要。”

今天的晚色注定要制造个不眠之夜,秋天的小虫子在别墅外的草丛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鸣叫,陆执在房间里抬眸看窗外,只有抹月亮的颜色其实很黑,但他心情却好像却被天上的那轮月亮填满了。

他轻“嗯”了声,没有多言语。

许是心有灵犀,池矜献几乎同步了陆执的动作,不仅如此,他还下床趿拉着拖鞋踱步到了窗边,手扒住纱窗有些犯傻地朝楼下看,似是想弄清此时正在低鸣的是什么小玩意儿,还挺能令人心静。

轻微的晚风透过纱窗丝丝地泄露出来,把晚上十点的池矜献吹得清醒了三分。

不怎么想睡觉了。

“哥。”池矜献喊了一声,等着对方应他。

对面也果然出声:嗯。”

“任毅然说,你永远也不会和一个Beta谈恋爱——你真的对他说了吗?”池矜献问道。

不知思索到了什么东西,陆执没有很快应答,但也没有沉默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