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提到滕伯,他可跟我说了好些你当年在西关的事呢……原来滕伯的独子和孙子都曾是西关军,然父子先後战死,滕伯的孙子跟王爷当年还是同袍,这位滕家大哥在战场上身受重伤,是王爷硬把人从屍山血海中拖出来、带回来,才让亲人得以见最後一面。」
低幽幽的叹息荡在幽暗里,唇嚅着,声音那样轻——
「你宁可要那样的死法吧?御敌护民,抛头颅、洒热血,而非死在夺嫡的阴谋诡计中、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自然等不到回应,半张脸埋进软枕里蹭了蹭,把眼角的潮湿蹭掉。
好冷。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寒症来到西关後似有再起之势,而她并非不知调理之法,每天需按谷主前辈曾教授的功法调息养气,也需药膳温补,但她懒了,不想理会。
侧卧炕上,她蜷缩身子,套着厚布棉袜的双足本能地相互摩擦,意识到这个举动,她先是笑了,笑着笑着却渗出哭声,她再次将脸埋进软枕被褥里。
再不会有谁会把她冰凉凉的双足握在粗糙温暖的掌心中摩挲,为她生热。
是她自个儿造的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但她还要活着,活下去直到见到结局。
反覆抚着白玉骨灰钻子,此举令心头渐定,终於略有困意,她迷迷糊糊睡去、睡去……
咦?是谁?
有人摸了她的足!
是她睡昏头胡思乱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