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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眸间的恬静略起波澜,她苦笑了下,乾脆老老实实答话——

「其实是想寻个好时机同王爷说上几句,若能坐下来聊聊,那再好不过,但这般毫无预警下见到王爷,脑子突然不管用,两脚依着本能就跑开了。」

「那眼下脑子管用了?能同本王说上话了?」封劲野脸色稍霁。

「……嗯。」想了下,她再次点头,颊面与耳根微热。

见男人仍好整以暇地盘臂而立,好看的下颚带点睥睨神气般微微抬高,明显等着她继续往下说,李明沁压下叹息,从善如流。

「我大伯父浸淫朝堂多年,汲汲营营,一朝辞官归故里,走得那样乾脆不留连……我就想,王爷那一日登门来访,与大伯父关门密谈,所谈之事必然直指重点,想来临安王虽未如上一世完成他夺嫡的大业,但私下的策谋筹划应有好长一段时候了,王爷有心要查,目标对你而言又如此明确,自以为运筹帷幄的右相在面对王爷时定觉无比挫败我大伯父二话不说直接辞官,王爷那日对他摊牌肯定摊得十分彻底,堆到对方面前的证据定然铁证如山,若非如此,好斗且恋权之人不可能轻放手中权势,全因两害相权取其轻,逼得那样的人不得不低头,不得不抉择……」

封劲野嘴角微扯并未说话,那嘲弄不语的模样倒像默认她所推敲的。

李明沁还是叹气了,抿抿唇瓣又道——

「当日在青林围场,我曾厚着脸皮求王爷,若然到了出手的时候,可否手下留情,如今王爷手握铁证却隐而未发,仅是单独找上我大伯父摊牌……临安王密谋夺嫡,我隆山李氏与虎谋皮,王爷手中罪证若直接面呈皇上,摊开在青天白日底下,便是我全族倾覆之祸。」

许多话想说,一时间全涌到舌尖上似,她静下来缓了几息,一会儿才晓得该如何开口,该说什麽。

「王爷肯留这个情面,实是我隆山李氏的大恩人,我李明沁铭感五内,然後……是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