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溏却看见她捏在裤缝处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余溏蹲下身放平语调, “帮你换鞋。”
谁知他刚触碰道岳翎的脚,却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看见岳翎正仰着头,喉咙处一下一下地吞咽着。
这个方式她曾经在成都的酒店里教过余溏,用于在失控时缓和情绪。
“你不要再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现在还不想哭。”
送岳翎去派出所的那一路,余溏一直都没有再出声。
夜里风有些大,车窗外不断晃过辉煌的街灯。
岳翎大多时候都在打电话,克制下来之后,她的声音又恢复成了余溏在成都遇见她那时的冷腻,一只手抵在嘴唇和鼻子之间,一只手握住手机,冷静地应答着电话那一头的人,至始至终没有向余溏这边看一眼。
余溏看着从车里切割而过的灯光,这才觉得,她这一段时间蜷缩在他家沙发上,逗弄着辣鸡,温柔配合的模样,只是她偶尔露出来的虚像而已。在她自己的事情上,岳翎完全没有试图让余溏参与,甚至连靠近都不准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还不想在他面前哭。
不知道为什么,余溏竟然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他丢失了岳翎的虚像,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两性之间信赖建立的不易。
他从前以为,男女之间只要有了肉体的实质关系,也就应该同时拥有精神契约,甚至建立起生活上的联系,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岳翎根本就不屑于要。
车逐渐接近导航上的终点。
余溏把车停到路边,想要去帮岳翎下车,谁知岳翎已经打开车门,撑着座椅的靠背小心地下来了,一面接电话,一面朝派出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