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瞥见了停在一旁跑车的反光镜,从镜面里又看到了那个渗人的形象,站在血泊里咧着嘴低笑。
罗亚军不假思索扭头再次开枪。子弹落在血泊里炸得鲜血飞溅,但那个方向又是空无一物。
枪声止息,停车场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唯有挂在半空的尸身血滴不断落下的滴答声。
罗亚军屏住呼吸,视线继续缓缓扫过。
没有任何征兆地,他瞳孔一缩察觉了什么,猛然回头,那张惊悚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那个男人就站在罗亚军身旁不足一步的位置,开裂的嘴巴勾出的笑意就像在嘲讽。
罗亚军立刻试图调转枪口,但他意识到时枪管已经被对方抓住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弃枪抽出了手枪,照着对方脑门就是一枪。
撞击引爆了火药,受到爆炸推进的金属子弹沿着螺旋纹理冲出,撕裂皮肉,夹带着内容物和骨渣从男人的后脑穿透而出。
但那男人浑然不觉,五指一张就朝罗亚军探来。他整只手都已被鲜血浸透,呈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罗亚军微微一惊。
感染程度高的感染者尽管没有痛觉生命力顽强,但多数情况下爆头或穿心的致命伤还是会死才对。可爆头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效。
他避开对方的一抓,顺势捉住对方递来的胳膊,发力一扭试图将其卸掉。但这一发力却只觉遇到了莫大的阻力,那条臂膀竟有如钢铁铸就般纹丝不动。
身体素质也在他之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对方的手臂已经猛然甩出。仅仅是这单臂一扫,巨大的力量便将罗亚军整个人甩飞,背部“哐”地一声将身后雪佛兰的车窗玻璃撞成了龟裂状。
力量也强得惊人。
罗亚军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起身,只见那男人已再次逼近到了身前,一把扼住了他的喉颈。惊人的握力让他感觉喉咙就像要粉碎,双手本能地拼命攥住了对方手腕。
“你是关晔?”罗亚军咬着牙问。
他已经猜到了。
眼前这个疯笑的男人,很可能便是最开始无意目睹了帮派交易、被浇筑进水泥桩而后又从里面神秘失踪的关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