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警察同志听见动静也往这儿跑,并向那一伙奔跑中的人发出示警。而当先逃命那位一听警察,竟撒丫子跑得益发邪乎了——
人影一晃,他直接蹿了出去,奔上厂区外车流稀少的大马路。
这回更热闹了。
警察一边要摁住这伙追出来的热血分子,一边要出去追那逃走的中年人,四辆车下来十多个人,竟一时没忙开。
泡泡跑在众人前,眼神也不赖,一下就看见许尧臣了。他抬手想喊,却猛一下又像想到了什么,忙把视线别开了,装成压根不认识的样子,乖乖让警察拦住,抱头蹲一边去了。
突遭变故,许尧臣整个脑子都是木的,对这情形丝毫抓不着头绪。而就在他想过去问个究竟的时候,竟然在那群人中看见了并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男人。
——那层伪装得漂亮的壳子,毫无防备地,裂开了一道小口。
他什么都知道了。
许尧臣想。
他们视线撞上,走神的刹那,远处的马路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响声——
同时,许尧臣身后警察同志的对讲机里也传来声音:嫌疑人被车撞伤,请求救护车支援。
七点半,浓烈的黑压下来,像终于给一场戏剧拉上了厚重的幕布。
许尧臣坐上警车的时候,脑子里过电一样被打了一下,蓦地想起方才厉扬从人群中走出来,平静地对警察道:“我报的警,我自首,暴力伤人。”
他说完,便看过来。
许尧臣却不敢触碰那眼神,太炽热,让他怕起来。
他是个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