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这圈子里的人,讲良心的,到底是少数。
许尧臣想,辛萌是可贵的。
跨年这天,汪导大发慈悲,没让他们赶大夜,给一群年轻人放了小假,让他们自己耍去。
许尧臣婉拒了大伙的邀请,一个回了酒店——他早起就让刘铮走了,横竖一天两天没助理也死不了,让铮子回去陪女朋友跨年去。
酒店顶层是间在市里顶出名的清吧,连平日都难订座,逢到节假日是难上加难。许尧臣提前半个月,让刘铮给订上了露台的一个位置,冷是冷,但风景这厢独好。
他在房间挑拣一番,找件略松垮的毛衫一套,荡下的领子压着锁骨。马海毛混纺让他看上去绒绒的,花里胡哨的颜色堆出了一丝道不明的轻佻。裁剪齐整、中规中矩的窄领羊绒大衣一压,又将那抹轻佻镇了回去,只余下一丝与节日合宜的亮色。
许尧臣拢拢头发,上了顶层。
侍者引着他到了露台,四周围码着并不碍眼的室外取暖炉,无风时,倒觉不出冷来。
手机一震,许尧臣垂眼,毫不意外地看了见狗皇帝的“晨昏定省”。
-收工了吗?
-[图片]
照片是他索然无味的办公室——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工作堆积如山,出院以后就被绊住了脚,几番想往桁州跑都没跑成,让白春楼看得死死的。
许尧臣心情不差,与他回道:剧组放小假,来等跨年。
来而不往非礼也,许尧臣拍了张顶楼的风景,发过去。照片角落里,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桌面上,露出一只高脚杯,杯子里盛着色泽漂亮的葡萄酒。
又一张照片发过去,是他的自拍。
——流畅的脖颈线条被衣领阻隔,锁骨藏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光线昏暗,却将他五官的立体度放大许多,有种与寻常不同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