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有公章的东西,谁也不能说是造假。一贯喜欢起哄架秧子的人只好偃旗息鼓,调转枪口到影后头上,说程艾前夫刚死便再嫁,自私自利,不是个东西。且母子关系淡如稀米汤,现在眼见利益不保才出来扮爱子情深,真是好演技。
猎猎的风卷走了黑夜零星的云,把下弦月放了出来。
天空很清,月光很亮。
雪很白,雪上的人很飒。
许尧臣很开心。
方才看完的网上那些狗屁话全散在了风里。
他脱了一双雪板,从那一点点高度无所顾忌地冲下去,喊着哥哥,一下砸进厉扬的怀抱里。
他接着他,遭不住这冲击,顺着惯性一起滚倒在道旁厚厚的雪中。
许尧臣压在他身上,笑嘻嘻的,灯光、月光,通通碎在他一双眸子里,让他神采奕奕。
“回家吧。”他亲亲厉扬,光明正大的,在亮堂堂的地方,“我想吃你煮的牛肉汤了。热乎乎的,暖胃。”
厉扬隔着厚实的滑雪服搂他,回他一个啵,在微凉鼻尖上,“知道你馋,出门时候已经把肉化上了。”起身拉他,“走,回家。”
他们踏上归程。
开夜车,在高速上,两个人坐在同一个车厢里,有种难以细述的亲近。
许尧臣绷不住笑,傻乐。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以为这辈子的结局就是一个孤寡老头守着澡堂子直到闭眼了,可没料到一直耍弄他的命运竟给了他馈赠。
抽空该去上柱香啊。
——就去上回的永寿寺吧,还挺热闹的,顺便能爬爬山。
他正跑神,电话响了,爽歪歪的遐想被打断,低头一看,是个有点眼熟的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