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对面坐了个人,南望觉得该是叶舟回来了,便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道:“下去走走。”
视线定在对面那人的玄色衣袍上,南望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待目光慢慢上移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南望的心猛地一跳,吓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你……坐这儿干什么?”
北顾摇着叶舟的折扇,像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我再不坐过来,怎知道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南望不自在地看向外边,赤麟卫已将周围封锁,以免百姓们涌过来围观或是有人行刺。这里青山绿水,采茶女的歌声从山中传来,带着欢笑,扰得树上的鸟儿亦叽喳个不停。大臣们也不拘着,好些人只穿件薄衫便跳进湖中戏水,笑声传到了远处去。
“我没有躲你。”许久,南望方道。
北顾倾身凑近她,“没有躲我?”
南望转过头,嘴唇险些擦过北顾的脸,惊得她猛地靠到椅背上,“你可别再乱来。”
“怎么?”看南望又脸红了,北顾心满意足地坐好,“今天不先告辞了?”
“今天是没地方可去。”南望语气生硬。
“那日同叶萧懿说完你的计划后,本想再找你问个问题,你却躲我躲了这么长时间。”北顾说的这话听着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南望也不好再犟着,只得问:“你想问什么?”
北顾看向远处,南望的目光跟过去,看见春归的候鸟越过山丘,落到湖边,隐入芦苇丛中。湖面上漂浮着几艘渔船,渔起落,捞满了晨光。岸边的野芍药开了一大片,绵延到不远处的村落。村落间的土墙上爬满了九重葛,紫红色的花一串串垂下来,如同瀑布。
“你可愿同我再去一次塞北?”北顾突然问。
“……什么?”南望有些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后又不大明白,“这是为何?”
“建军营是一项大工程,在白羽林边上不可能不引起北溟的注意,或许再次开战也是难免。眼下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得起带兵的重任?”北顾道。
“可我们在朝中的地位如此高,在北边亦是十分有名望,若是长时间结伴在那处,只怕会有人认为我们有不臣之心。”南望竟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