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这才几句话的工夫,他去哪儿了。”南望说着就进去了。
帐子里的布置很简洁,仅是床、书桌、矮几和两三把椅子。角落里搁了个木箱,里头放着书和杂物。书桌上摆着笔架子和一方墨,墨有两个巴掌大,上面雕着凌苍山水图,还描了金边,很是精致。
南望拿起桌上的那块未经雕琢的紫水晶镇纸看了看,它下面压着的那叠纸上写了些什么,她倒没去翻。
北顾说得没错,南望奔波了一路确实累了,她也不拘着,直接往北顾的床上躺了下去,还打了个滚儿。
在路上颠簸了这么些日子,最盼着的便是一张床,况且现在身下的这张,被子上还带着那股清幽的梅花香,十分好闻。南望抱着被子,只觉得舒坦。
门帘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顶开,带进来的风将桌上的烛火吹得晃了晃。南望差点就睡着了,强撑着抬眼看去,见是北顾抱了草席和枕头被子进来。
看到南望毫不客气地占了床,北顾笑道:“早知道你这么主动,我就不去搬这些东西了。”
南望也没想到他是去搬这些,“你这是做什么?”
北顾把草席放到地上铺好,又把枕头被子扔到上面,“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说着就把外衣鞋袜脱了。
“你就打算睡地上?这怎么行。”南望有些担心,“已经入秋了,你若染上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在南望说这话时北顾已经盖上了被子,却又笑吟吟地看着她,“那怎么办,我到床上去和你睡?”
南望犹豫片刻,“倒也无妨。”北顾的为人她是信的,且她也没有什么旁的念头,只是怕这样凉的天他睡地上会冻坏罢了。
北顾却认真道:“明日让他们把你的帐子搭起来就是了。将就这一晚,不会受什么风寒的。”说罢不等她反驳他就翻了个身背对她,“把灯熄了,睡吧。”
南望也不跟他客气,下床吹熄了灯便又躺了回去。她抱着被子,被子上残留的梅花香气萦绕在鼻尖,倒让她愈发困了。帐外的秋风在耳边化成一曲轻歌,她便听着这歌沉沉睡去。
第二日,南望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北顾铺在地上的东西已经收走了,此刻他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听到南望坐起来的窸窣声,他头也不回,“赶紧出去洗漱好,我给你留了些吃的在桌上。”
南望打着哈欠站到书桌旁看了一眼,“给焰离回信呢?”见北顾点头,她便又道:“眼下这情形,你给我的信都被人截下了,想要到焰离那边怕是更难。”
“原先我和焰离传信都是用的信鸽,不知现在还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