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道长微微一笑,并不提什么劫数,“倒没什么,只不过说了些新上任的镇国大将军年少有成之类的话。”
南望虽心存疑虑,但也不追问,只道:“没想到这两人还会夸我。”
“他们有时说话的确是损了些,但心是好的,你不必在意。”无念道长说着又笑,“到底是一起被捡回来的,这性子虽说是不大一样,可许多地方还是像。”
“他们竟是被捡回来的?”南望从未听谁说起过北顾的身世,如今无念道长一提,她自是来了兴致,却仍道:“这样的事师父就这么同我说了,是不是不大好?”
“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无念道长端起茶杯,“他们当年并非正经拜入清徽观,而是贫道和无边在云游时救下的。当时见他们已奄奄一息,我们便把他们带回来收做徒弟。”无念道长说着摇摇头,“都是先帝还在位时候的事情了,快记不清楚了。”
“他倒是从来没和我提过。”南望道。
“这也不怪他,事情早就过去了,清徽观的人也不在意这些。”无念道长笑得慈祥。
雪在傍晚时下得了些,入夜后,天边挂上了一轮明月。
南望的住处僻静,出门不远便是山崖。她睡不着觉,就独自来这边看月亮。
山崖边有座亭子,亭子中央的石桌上雕了个棋盘,旁边放着两盒棋子。南望坐在石凳上,把提着的酒壶搁到一旁,伸手拿了颗棋子。棋子质地温润,像握着一块玉。
她将棋子落到棋盘上,轻声笑道:“你从前定是常和焰离在这里下棋。”
吹过的寒风变得轻柔了许多,像是谁温柔的答话。
南望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而后举起杯,“我也该给你送送行了,叶南望。”说罢将酒倒到地上。
山下不知从何处传来悠然的箫声,吹的却是悲凉的曲子。亭外的松叶沙沙作响,上头的积雪被摇落在地。
南望正看着地上的酒发呆,就听见一声叹息。抬头看去,见云羲从几棵雪松后头走了出来。
“师姐。”云羲在南望对面坐下,“师父给你拟了个‘隐’字,说此后在清徽观,你便唤作云隐。但仪式繁琐,且不是正经拜师,又不宜张扬,就不做了。其余的同门都心善,也不会多嘴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