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离看南望这个反应,倒忘了自己刚才有多震惊,只顾着劝起她来,“你别等会气坏了身子。北顾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吗,你千万别信这些人的胡话……”
“我知道。”南望轻声打断,“可我也得马上回去看看叶萧懿又想搞些什么名堂。我军在北方连败,又是北顾领的兵,我只怕叛国这一传言对他不利。”
焰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你能这么想便好。”
不知怎的,南望突然想起了今年的正月十五,也是在她现在所站的地方,漫天风雪中,北顾单膝跪在她面前,对她说“册封使臣叶北顾,奉国君之命迎靖宁公主回宫”的样子。
时隔半年,叶萧懿又派人来清徽观接她回宫,却没想到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像是悬在了上清峰的山崖边,再多一丁点打击就要坠落。
而在叶萧懿将一沓书信摔到她面前时,这颗心又往下沉了沉,就像拴着它的线被一把刀划破了几根丝一般。
“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叶萧懿语气冰冷,却带着他拼命隐忍的怒意。
南望缓缓弯下腰,颤抖的手将散落一地的信一张张捡起。上面的字迹挺拔如松,又洒脱如竹,一眼便知是出自北顾之手。
“六月二十,天降流星,落地成火。七月初九,暴雨不绝,江水泛滥,有冲垮堤坝之势。七月十六,凶星陀罗归位,当速战速决。”
叶萧懿闭着眼睛道出信上的内容,“……六月二十那日火烧西渊粮仓失败且被反咬一口,七月初九那日我军自水上突袭,敌方却突然改变阵形包围我军。七月十六迂回战术失败……”
叶萧懿握紧了拳头,“这些信中的内容全都能对得上号,而它们,怎么会出现在北溟将帅的主帐之中?”
南望听着叶萧懿的一字一句,已忍不住将信的边缘抓得发皱,却强撑道:“这些都是谁拿回来的?”
“叶桓冒死从北溟的军营中偷出的。”
“不可能……”南望喃喃道,“说不定是有人陷害他。能模仿字迹的人那么多,就像……就像你之前让攸宁仿我哥哥的字迹一样。”
叶萧懿被她气得直发抖,又来回走了几步,“如今事关东源的江山社稷,我怎会再拿这样的把戏骗你?”
南望却依然不敢相信,“北顾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不清楚?他就算做了这种事,以他的心思,又怎会让你的探子抓到这些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