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巴巴看着公主傲然站在队伍前列,这种护卫本国小民的勇气,倒比扜泥城里的国主更有担当。
对面的樊将军一看是她,哪里敢造次,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躬身长揖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下臣一时失言了,还请殿下恕罪。”
要是论怕,区区一个飧人公主,当然不能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但她一直和楚王在一起,这次又举办了婚礼,即便两个人各自从婚宴上脱身出来,也不能否认他们险些结成夫妻。
楚王对这位公主,和对其他人大不相同,有没有情不敢妄加揣测,但必须宁可信其有。公主手里的刀可能杀不了别人,不过要是刀锋朝向自己,那问题就大了,谁也吃罪不起。
公主朝明义门上看了一眼,“还请樊将军通融,放我们离开。”
樊将军很为难,愁眉道:“外面兵荒马乱,殿下现在出内城反倒有危险,不如留在这里,等楚王殿下处理完前朝的事,再来安排这些飧……这些姑娘们的下场。”
下场?这是什么鬼词?众人面面相觑,发现武将大部分是粗人,没什么文化,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公主说不,“请樊将军放我们走,楚王殿下要是怪罪,我自己去领罪,绝不连累樊将军。”
樊将军很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上司的女人,他实在拿捏不好应该拿什么语气来跟她沟通。于是无措地搓着手道:“殿下,您打算去哪儿啊?带着这么多飧人,就像带着个金库走在大街上一样,会很危险的。”
公主想了想道:“我们回王府。”
樊将军无害地交叉起十指放在腹前,和声说:“王府的宾客里,恐怕有一半是镬人,您确定要带她们回王府吗?不说别人,就说这谢小堡主,他也是镬人,谁知道他半路上会不会见色起意、见利忘义、以一己之力坑害你们所有人。”
谢邀听完,气得大叫起来,“你不要挑拨离间好吗,我和我姐妹的感情那么深,怎么会坑害她!再说我们谢家堡有钱有势,想要飧人,用得着本少爷出来拐骗吗?骗人很费脑子的,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花那个力气!”
实在是说得有理有据,连公主都要忍不住为他鼓掌了,“所以樊将军还是放我们走吧,我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她们。”
比如说眠楼,那座楼外人是不能上去的,萧随这一反,是要改朝换代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担心自己的前程都来不及,哪个还有心思琢磨飧人是该红烧还是清蒸!
可惜这樊将军是个杠头,他说不让走就不让走。抬手一挥,身后的兵士分散开来,将这夹城团团围住,然后他说:“殿下,本来发现你们偷窃国家财产,应该将你们就地正法才对。可您是楚王殿下最亲近的人,下臣等不敢造次。请殿下少待,下臣这就派人请示楚王殿下,是去是留,请楚王殿下定夺。”
这个就有点尴尬了,等于他在前方厮杀,自己在后方捡漏。公主其实不大愿意把这件事捅到萧随面前,就算以后肯定会穿帮,也不要现在被拿个现形。
“樊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