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又瞥了他一眼,这会儿才想起了要关心迟等:“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迟等盯着眼前几乎望不到头的河水,回忆着说道:“被严蕊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待了两年。”
白年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说过了。”
他提醒。
“之前在精神图景中告诉过我说,被艾文困在里尔市精神病院的时候还不算很惨。”
白年说道。
迟等心情非常好,聊起这种童年情绪都不算低沉,像是在聊其他人的事情。
“因为她还愿意骗我嘛。”
迟等说道,“我都不恨她。”
白年嗯了一声,他的视线望向桥的尽头,尽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塔,还没走进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受到压抑。
迟等的视线也明显从波光粼粼的水面移到高塔上:“那是什么?”他问。
“黑塔。”
白年说。
迟等对这个词语有些印象,他疑惑:“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白年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探亲日。”
迟等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白年唤醒他:“继续之前的话题,车开到那下面还要二十分钟。”
迟等哦了一声,非常听话:“被严蕊带走后在一个小镇上待了两年。
我记不太清楚那两年具体怎么过的了,总之我没有一直被关在实验室里,也没看见过那条该死的蛇,也没东西电我。”
白年嗯了声。
迟等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觉得严蕊如果不把我从精神病院带走的话,我可能意识不到正常人的生活是自由轻松的。”
白年点了下头,分析:“所以可能不是不恨艾文,是当时连恨是什么都不清楚。”
白年笑,“还得怪严蕊带你过上了两年正常生活。”
迟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最后冲着白年眨巴眼睛:“怎么可能?没有她我怎么会遇到白老师嘛——”他说话故意拉长了每个字的尾音,如同一个幼儿园口齿不清的小女孩在撒娇。
白年眉头一皱,一张嫌弃的臭脸才刚摆出来。
迟等咕咚咽了声口水,立马把自己脸上表情摆严肃起来,声音也严肃了起来:“不说了。”
他认真表态。
白年嗤笑:“最近对你太好了。”
迟等嘿嘿笑了两声,换个白年喜欢听的话题:“后来艾文找到严蕊跟我,他们在屋外大声吵架,我觉得很烦又很吵。
那条恶心的大蛇就乘虚而入了,”迟等突然伸手比了比,“我那个时候也就这么大,非常怕这条蛇。”
白年想说你现在这么大了,前段时间不也怕得要死。
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地瞥了迟等一眼。
迟等并没有理解到这个眼神的意思,他突然有些烦躁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我控制不了它,并且害怕它。
它知道我怕他,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