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他们家不似要卖铺子的样儿啊?”另一家的东家派遣了小伙计去瞧了,人家可是摆了狮阵迎客,铺子里的伙计丫鬟个个笑容满面的,根本不像马上丢了活计的样子啊。
“若不是想要卖铺子,那这翻降价下去,除去这材料与人工的成本,赚到手的利钱真的是少之又少了,他这生意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实在令人纳闷的很。
“这都两日了,在当归阁门口的排队的人还是不少,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咱们推举一人出来去找那张掌柜的谈一谈,做生意吗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他这样下去,坏了物价,分明是损人不利己啊。”一人提议道。
其他众人纷纷点头应和,此时他们怕当归阁坏了行情,却不想当时他们早就先做过降价坏行情的事了。
那被推举出来找张掌柜的谈的,只去了大半上午,回来的时候满头的大汗,他是被那门口排队买簪的人给推挤的,好在他带来了好消息。
“还算他张掌柜的给我几分薄面,他说了这降价不会太久了,从明日开始每日里只接待二十位顾客。这样一来其他没买到簪子的客人,想来也不会等久了,咱们还是能接着开门营业的。”
他说完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疑惑满满,每日只接待二十位顾客,这能赚回本钱吗?
“咱们都知道这铺子可不是张掌柜说了算得,而是咱们知府的那位夫人的产业,她一个女子又懂什么?听我家里夫人说她素日里最爱的便是吃茶听曲儿,至于做生意,那还得是男人的事啊……”
众人一听他这话,不禁哈哈大笑,想来这位夫人近来手头紧了,想了个降价卖首饰的法子来筹银子花呢。
众人笑的前仰后翻,唯有一个铺子的东家老李却不这么想,他们不认得当归阁的这位女东家,只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他却是知道的。
前些年他曾见过她,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从京城来杭州,不消几日功夫便将问题重重的铺子给整治的老老实实,揪出了用密陀僧造假的对家儿,查出了式样图被盗的案子,将当时响当当的金玉轩头面铺生生的整垮了。
这般能耐的女子,他可是记忆犹新呢,是以他心里明白这次当归阁降价定然也是事出有因。想着自家铺子不大,因着不肯降价,受这几家铺子的排挤时日已久,心中生了想要拜会这位女东家的念头。可自家只是不成气候的小铺子,人家能瞧的看上吗?
老李这般存了旁的心思,自然不会说出来,便早早告辞了。
且说这边当归阁,张掌柜确是没有骗那位东家,眼见着贪便宜买首饰的人太多,库存的首饰渐渐不多了,夫人与作坊那边新的首饰式样图还没有画完呢,张掌柜与柳掌柜二人合计了一下,便想了个辙儿:
给排队的人按照前后顺序分发的小牌儿,说好自明日开始,按照小牌儿的顺序来买头面首饰,每日也只接待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