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也不敢大声说话儿,只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傻气!你这爱哭的性子啊……”卢曼想撑着爬起来,可怎么也起不得身来,只得自嘲的笑了笑作罢。
点翠握了她的手,良久叹道:
“曼曼姐,人人劝你放宽心思,别想不开,你怎生就是不听啊。”
卢曼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来:“那……你可会这样劝我?”
点翠不语,她懂卢曼的性子,也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以她没有劝过。
“那日是七夕节,我与莲儿在墙上与你相遇,见到了他,他是那般的紧张呵护你如同呵护一块易碎的美玉……我好羡慕你有这样的哥哥。”
卢曼笑眯眯的看着床榻上那飞舞的帷幔:
“当他回头看向我的时候,他的脸却红了,可是他的眼神很温柔,他长得真好看啊……”
点翠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卢曼的院子,这脸上的眼泪就没干过。
三日后,点翠正在为腹中的孩儿做小衣裳,外头归府的人传来消息——归家大少奶奶,去了。
点翠手中的针一下子刺穿了她的指尖,冬雪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唤人去寻大夫来。指尖连着心,撕心裂肺的疼,她很想哭,这眼泪却一滴都落不下来。
袁知恒快马从宫中赶了回来,抱住枯坐在地上不肯让郎中看伤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的点翠,狠狠的抱住她。
“都怪大哥,都怪大哥,我恨死他了!恨死他了!”点翠在袁知恒袁知恒的怀里终于哭出声来。
除夕那夜,皇帝突然病重,大臣们都被留在了宫中,她大嫂卢曼不放心归伯年,瞒了婆婆邬氏到九重宫门下等候丈夫回家。整整等了半夜,宫里传来消息说大人们天亮可归,她便回去了。谁料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土匪,这人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身上值钱的东西被抢了去,受了惊吓也受了屈辱。
初一,归伯年回府,本想去好生安抚妻子,却被菡萏的丫鬟在半道儿上截了去,说是姨娘昨夜因着少爷一夜未归受了惊吓,小小姐也受了凉啼哭不已……归伯年想着菡萏在徐州之时位子受了些苦性子软身子弱,想着哄过她看了大夫,再去安抚卢曼不迟……
却不料,他这一犹豫,终究造成了二人无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