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说得神乎其神,唐允并不相信,鬼知道刚刚那个女人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苏绮诓他也不可知。
“那我多谢你啊,把你全家都谢过。”
“不必,我全家只剩我一个,谢我就好。”
酒劲上来,他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问郑婆八字,上流的风水师父都和唐太互有往来,他现在还没完全话事,那些人精才不会为了他去编谎。
若不是这个原因,他也未必愿意亲自来找苏绮。
见他闷声走远,苏绮在后面追了句,“下次不要带这么多人,庙街人多生意旺,卖春最赚钱,古惑仔都不愿在这开火。”
他低声念了句“神婆”,不理跟上来的马仔低声询问,无声逆着人流离开南街。
这是1992年底的香港,1993将要到来。
庙街南北分明,天后庙因自杀案而鲜有的人烟惨淡,苏绮20岁以后再没庆过生日的第五年底,守着一间挂黑匾白字的“舆楼”大隐于市。
庙街以外,弘社统治香□□帮产业,大佬唐协亭年过半百,转战经商。太子允行事狠辣,大有唐协亭年轻时的风范,却也因年少意气多生差池,前途未卜。
温氏实业有破云之势,独占经济圈鳌头,大公子温谦良归港,众人翘首盼望。
苏绮早关店门,洗干净那张琉璃碟,又重新算了方位摆好,桌上放着廉价玉扣纸,开始抄经。
若是被外人看到都要讶异:不是修道家阴阳五行的风水师父?怎还抄佛经。
她不止抄经,年年还要挑上好日子远赴大屿山,是真真正正的诚心笃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