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这是一件姑且可以算作在本港新闻版面产生震动的新事。
95年的倒数第二天,抑或倒数第三天,记不清。深夜突降大雨,弘隽新任话事人苏绮女士于家中割腕自尽。
香港开埠一百五十三年,自杀案层出不穷,讲不准你酒足饭饱后在深水埗逛街消食,一抬头就会降落一具向死的身体——飞来横祸。
可从未听闻有钱人自杀在太平山别墅,一定是哪里搞错。
翌日一小时的放风时间,大佬独占一张长椅,躺下看报。突然不知为何与□□产生冲突,扬言要出狱,他好能打,引来其他□□帮忙,后来场面暴力,此处省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们一生仅能打弘社大佬那一次啦。)
再后来,大佬就去读书了。
他本住“水饭房”,(单人间)非要换到双人间,我才有机会了解他这样多,如今他又回到“水饭房”,除去放风时间,完全见不到人。
读书可以考取学历、提升文凭,硬伤是枯燥到爆,但我猜大佬看重可以减刑,毕竟直到九七年我出狱,他都好乖。
我猜他一定可以如愿:提早出狱。香港回归赶不上,跨世纪讲不准能够自由度过。
我也真诚地祝愿他好——他搬离双人间那天,大方把全部原装香烟赠我,烟叶够足、烟支够粗,绝不掺杂发丝,我感动到想要抱住他叫老豆。
有一位“好老豆”,你在监狱里也可以一夜做富豪。
(狱中以烟支作为货币流通,服刑犯人会把香烟拆开重卷,变更细、更多,烟叶里往往掺杂头发丝充数,难抽。)
在我出狱之前,还有两则大佬的趣闻,皆发生在放风时间、空旷后院。
大佬钟意看报,其他狱友从不与他争抢,忘记九六年五月还是六月,大佬对报纸发笑不停——坦诚讲,他一张脸好靓,即便理监狱头也丝毫不打折扣,笑起来好邪,为他心碎哭泣的港女不会少。
我凑过去问大佬:“报纸新增喜剧故事版面?”
原来不是故事版,而是靓女版——苏绮女士公开声明:更名苏宝珍。附近照一张,百分百名媛style,气质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