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听出来了,他话里隐隐含着醋意,应道:“嗯。”
“一直以来,当我遇到与那次绑架案相关的刺激因素,霍忱就会被诱发出来。”霍闻泽说,“复仇对他来说,有时候就像种本能反应。”
奚迟眼睫眨了眨,斟酌了一下问:“我听他说,他是在绑架现场分裂出来的?”
“嗯,当时我目睹了我哥哥遇害,精神崩溃了,等我再重新拥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从工厂里逃了出来,的确是他救了我们。”
奚迟难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按理说至少会有两个人看守,霍忱身为六岁的孩子,是如何做到从两个成年人手中逃离的,一定历经了千辛万苦。
晚上他们在家煮了火锅,奶糖闻见香味一直凑过来,跳到椅子上往锅里探头,被无情拒绝后,委屈了一晚上,睡觉的时候非要窝在他们俩中间。
奚迟被小猫咪软软地贴着,很快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跟霍闻泽说话:“对了,你跟我是在我老家认识的对么。”
“嗯。”霍闻泽放轻了声音,“我发现自己逃出来后,拼命地跑,居然跑到了高速公路上,不敢随便跟人求助,后来看到一辆写着A市的客车,混了进去,结果那辆车是从A市到你家。”
“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奚迟闭着眼睛道。
霍闻泽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笑意:“没事,等记起来了再说吧。”
本来凭新出现的证人和证据,大家都觉得尘埃落定,结果第二天听说又出了幺蛾子。
昨晚警方去逮捕赵鹏升之前,赵鹏升突发心肌梗塞,被送到了济仁医院。
奚迟的同事都在感叹。
“真晦气啊,阴魂不散。”
“去哪不好要来咱们医院。”
“现在心内科的朋友们估计更崩溃。”
“我怎么不信他正好心梗,说不定是来搞缓兵之计的。”
“不是说他跟咱副院长私交甚密么。”
虽然霍忱刚跟他承诺过,但奚迟听见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受到刺激。
他有一整天的手术,于是拜托了周秘书帮忙盯一下,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
一天安稳度过,出手术室不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霍总切换了人格。”周秘书开门见山地说,在他呼吸一紧时,又接着道,“不过不是霍忱,应该是霍野。”
听见这个名字,奚迟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但特殊时期,他觉得还是要采取一些措施。
他立即给霍野打了电话。
霍野似乎很惊喜他主动打过来,声音带着明朗的笑意:“奚大夫,我以为你还没下班呢。”
“刚下。”奚迟问,“你现在在哪?”
“在我家。”霍野答道。
奚迟抿了抿唇:“我能现在去找你么?”
“啊?那当然可以了。”霍野答应得很干脆,又担忧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那我这就过去。”
他到的时候,霍野早就在楼下等着他,围着黑色的长围巾,双手酷酷地插兜,看到他眼神明亮而炽热,嘴角笑意飞扬。
“奚大夫不会是来找我约会的吧?”
奚迟想起来,他和霍野是还有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