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了,总是绑个团子太过潦草,”舒蟾望着镜中娇美无俦的容颜,由衷地赞叹道,“那时候瞧您做男装,说不出的灵动可爱,谁能想就是自家的姑娘呢?”
青陆摇摇脑袋,觉得这两个高鬟实在令她惶恐,“……还是团子头比较适合我,两个空心环竖着,大将军若是一伸手,我的头就完了。”
小人儿苦恼着蹙着眉,舒蟾笑着同一旁正挑选衣衫的南夫人递了个眼神,“这大将军可真欺负人,女孩子家的头发哪里能随便摸得?”
她躬了一躬,“外头宴客的菜单奴婢还要去瞧,先退下了。”
南夫人嗯了一声,拿了一件藤萝紫的裙衫,为女儿比量了一下,坐在女儿身侧的软凳上笑着同她说话。
“今晚来吃酒的,都是同咱们家交情极好的亲戚朋友、同僚旧友,武定侯府想来?吃屁去吧。”她爽利地拍拍女儿的手,叫她放宽心,“今晚女孩子多,你同她们玩玩儿,说说话,说不得就能交上几个闺友……我记得,从前你同阳信公主年纪相仿,还在明苑里一同捉过蝴蝶。”
青陆自八岁以来的记忆里,只有上顿不接下顿的窘迫,寄人篱下的小心,哪里有朋友呢?此番回来家,虽然记忆丢失,可家里的一切都叫她熟悉,有种回归母体的自然愉悦。
她把脑袋往母亲的怀里一歪,瞧着镜子里母亲漂亮的面容,有点儿不好意思,“若是人家不爱搭理我,我就回来找您玩儿。”
南夫人微微张嘴,有点心疼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我的乖,你生的这么可爱,谁不爱搭理你?”她捧起女儿的脸,笑的宠溺,“交朋友亦要随缘,万没有不投缘硬要凑做一堆的道理,若是你不喜欢,便来找娘亲,娘亲陪你翻花绳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