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刀,可以放下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放下。
青陆正义凛然地抱紧了钝刀,眼睛一霎儿瞪大。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她像个慷慨就义的勇士,大言不惭,“将军您让标下顶刀,标下一点都没有松懈,双手就这么扛着刀,一直到您叫标下进来,这才放下。”
辛长星扶额。
不过是灶间镇台子的一柄钝刀,被这小兵说的像方天画戟一般。
“你冷静点,把刀放下。”他拆穿她的花架子,不愿意听她胡说八道,“你是工兵营的工兵,理应抱铲子。”
牛皮大帐光线晦暗,只有将军案桌上的一星儿柔光,小小的士兵藏在那一星儿光线里,像一只淋湿的猫儿,她听他的话,慢慢儿地把钝刀搁在地毯上,放刀的那只手,袖子湿答答地黏在了手肘上,露出来的那一段手臂,白的像玉。
辛长星心中一撞,移开了视线。
那小兵却把他的衣裳裹紧了,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即便是这样,那小兵依旧侃侃而谈。
“标下铲子使的极好,您别不信,待哪一日上战场,标下一定让您瞧瞧这铲子的威风。”打量将军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她开始大吹法螺,“工兵营虽好,但就是吃不饱,一顿饭就俩馒头,标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怎么能为您效力呢?”
辛长星搁下了手中的名册,抬眼看她。
“哪里好?”
“骑兵营呢,听说一顿有二两肉吃。”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将军一眼,“标下就是问问,没别的想法。”
辛长星看了一眼她瘦削的身体,决定不再搭理她。
“闭嘴。”他言简意赅,继续看手中的名册。
青陆伸长了脖子偷看了一眼,继续窝在墙角,肚子却适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