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念又想到那个玉净瓶,虽然雕工细致,但比不得金银,她拿去汇典行死当,也只换了二两银子,横竖是要不回来了,她是个滚刀肉,自是不怕青陆找她算账。
她呵呵一笑,家去了。
青陆泱泱地回了伙房,便见毕宿五正坐着同彭炊子说话。
“……只是在各营抽了五名高矮胖瘦不同的五人量体,并不是人人都量,大致差不多就成了。”毕宿五说着裁缝量体做军服的事儿,“我估摸着青陆这尺寸,发下来也大的离谱。”
青陆有些无精打采,找了个小杌子,坐在上头托着腮耷拉着脑袋。
毕宿五就踢了她一脚,嘟哝道:“到底啥时候请吃酒,横财要当紧花掉才安稳。”
青陆恹恹地抬头,琢磨了一时,问他:“这会不过午时,往镇子里走一趟,可还来得及?”
毕宿五不知她的用意,既然问了,便点头道:“坐个驴车来回不过半个时辰,要去早去。”
青陆即可便打定了主意,趁着休沐,往家里走一趟,嫂娘这程子绝不会沾家门,她赶着这个空档回去翻找一番,说不得能将自己的玉净瓶找回来。
说走就走,同毕宿五一起乘了驴车回去,青陆那养娘郑冯氏这会子也不在,她在养兄的屋子里使劲儿翻找,到底是没找到。
青陆没了希望,心气儿就全没了,想着毕宿五陪着她出来一遭,便把二百两银票兑了十两出来,其余的仍存了票号里,又拿了几分碎银子,请毕宿五在镇上喝了两盅酒。
回来时已经是满天星斗,左不过戌时三刻,她盘算着赶得及晚上那桩点卯,便也不慌不忙。
扶着有些小醉的毕宿五,刚进了丙部的营门,青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候,营地上一定是嘈杂万分,打水的、打闹的、比拳头的,可今日却肃穆的一点人声儿都没有。
青陆心道糟了,怕是误了点卯,即刻拍醒了毕宿五,撒开丫子往里头奔。
将将迈进营门,便见那丙部的操练场上,四横排兵士站的笔挺,那正前头,大将军在椅上坐的一派闲适,身后跟了一排的各部将官。
行军灯的灯影儿微颤,大将军在熠熠的光下,眼睫也微颤,那样好看的眼波一漾,已然望住了迟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