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被他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砸了个满眼懵。
怎么就让他失望了?
她愕着双目,刚想为自己分辨几句,可大概将军不想再同她说话,已然将目光投向了众兵士。
“袍泽之谊,视同拱璧。”他声线寒凉,将眼眸投向了四十余名兵士,“列位都是栋梁之才,万莫学那等绝情寡义之人。”
青陆跪在一旁,身子又被这句“绝情寡义”砸矮了几分。
辛长星言罢,目光丝毫未落在青鹿身上,一个转身,提脚便走,身后便有一串子将官跟着去了。
青陆懵头懵脑地跪在原地,听见营将说了句散,四十余兵士便都慢慢儿地散了,毕宿五也茫然地跪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青陆。
“你为啥要谋害我这条鲜活的性命?”他嘴角颤抖着,红着一双眼睛,控诉青陆,“我和你虽不是打小一阵儿长起来的,好歹也是一个庄子住着,何至于要我死?”
青陆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滚,抬头见营佐郭守带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负着手走了过来。
“……你也不必觉得委屈,今儿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厚道。”他愁眉苦脸地给青陆下定义,“我单知道你贪生怕死,好吃懒做,竟还不知你还是个不讲义气的人,作孽啊,竟然把你这样的人给招进来了。”
他叹了口气,好像很是发愁的样子,“今儿你命大,大将军没把你法办,可营有营规,不得不罚,今夜你二人就去敲更巡营罢,敲一个月!”
郭守说完这句话,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说呢,亥时二刻点卯,这小兵并未迟归,可行军打仗,人人都要有时刻不离营的警惕,说对也不对,这小兵今夜点儿背,撞上了大将军的枪口,也是命里该的。
至于敲更,不过是拿着更鼓梆子,按着时辰四处巡着,敲更罢了,也算是从轻发落。
青陆叹了一口气,叩首行礼。
郭守摆摆手,心事重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