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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霖凝望着她的身影,转过身来,慢慢对上一双冷洌的双眸。

“家丑不可外扬。”他冷哼一声,“想不到傲睨万物的辛长星,竟会做出将女子藏于军营之事。”

辛长星嗓音寒凉,语音里有拒人千里的冷漠。

“藏?”他重复了这个字,觉得甚是刺耳,“她是我即将要八抬大轿迎娶的姑娘,不是什么可以藏起来的物事。”

甘霖将视线从他的眼眉调开,唇畔挂了讥嘲的笑意。

“好一个八抬大轿。”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浮,甘霖淡然道,“是了,日子总要往下走,你蹉跎到如今,也该娶亲。”

他的声音倏忽便冷了下去,“雪团儿若还好好的活着,又该过着怎样的日子?”

校场静的只余风吹动旗帜的飒飒之声,寒冽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涌动。

羞愧悄悄蔓延至辛长星的四肢百骸,他叹气叹的清颓,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才轻言。

“我会尽我毕生之力,去寻找雪团儿。”他喃喃,却觉得并不能令甘霖信服,甚至不能说服自己。

甘霖淡然地望着塞外的天,云朵大而绵密,形状各有不同。

他同辛长星,年纪相差的不多,彼此视同发小知己,他十二岁时随同父亲前往黄河治水,彼时雪团儿不过六岁,最是依恋大哥哥的时候,可是两年之后再回京,竟是因了丢了雪团儿这样令他心碎的事。

他知道,辛长星将雪团儿送在了国公府门前,便走了,被略走一事不能全怪在他的头上,可他就是想不通气不过,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他见辛长星一次,便揍他一回,辛长星武艺盖世,可从未还过一次手。

再后来,他与他都长大了,各有各忙,他对辛长星的感情复杂,有发小知己的情谊,可心里的坎却永远都在。

一切归于平静,对于工兵营丙部的一些封赏,只得由传令兵传达,唯一令青陆开心的,便是有关于彭炊子。

大将军命彭炊子随行入京,路上照料着青陆的吃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