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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貌月神,玉骨雪肤,便是一颦一笑,都好似秋水一般动人。

唇畔勉强牵了一丝笑,那女子嗯了一声,“……大凡绝俗之人,通常不辩男女。”

舒蟾笑着应合,见自家夫人仍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握着她的手,轻声宽慰。

“……今儿咱们还愿,您高兴点儿,说不得姑娘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手指轻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夫人闭上了眼睛,泪水便涌了出来。

“那时候,惠航师父说雪团儿是观世音娘娘身边的仙童,八岁上有一道坎,渡不过去便收了性命,回娘娘身边儿做仙童去,”她喃喃地说着,像是有无尽的懊悔,“……瓶中甘露常洒遍,无漏圆满,可见那玉净瓶一分用处都没有。”

舒蟾叹了一口气,“八千两银子呐。”

夫人拿丝帕拭泪,有些绝望地看着那座大悲禅寺,眼神里有些怨怼。

“为了那玉净瓶,我还搭了两王八。”她想起当年惠航说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玉净瓶须千年王八看守。现下可好,惠航跑了,我女儿至今没个下落。”

“……雪团儿怕黑,从来不敢一个人睡觉,要拱在我怀里才行,还怕那种小小的飞蛾子,她最是爱干净不过,脚上沾不得一点儿泥星,还不经饿,一饿就要哭鼻子的……她在外头,该怎么活啊……”

夫人喃喃地说着,眼泪拭了又拭,像是擦不尽似的。

“……七年了,该十五了吧?”她茫然地看着舒蟾,“若是在外头成了亲,谁给她置办嫁妆,给她梳头呐?若是再有了身子……我的孩子啊,没有娘在身边,谁给你伺候月子啊……”

舒蟾默默地陪着掉眼泪。

夫人这样絮絮叨叨的,想起来便说,好像说出来心里就能舒服一些,夫人从前那道仰月唇,生生地哭的垂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褪了颜色。

外头忽的有些骚乱,有人在外头喊:“有娘俩跳河了!”

夫人茫然地往河年看,果见临着酒楼的这一侧河边上,许多人甩着手看,那河面上泛着涟漪,好似有人在里头翻腾。

“这些人愣着做什么?救人啊!”夫人拭了泪,急道,“打发人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