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窦方儿清凌凌地应了一声儿哎,去外头抱猫去了,辛长星徉徉而出,往净房洗漱去了。
出侯府门时趾高气扬,出了侯府们,辛长星立时便一手撑住了门前的石狮子,小窦方儿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道:“……您又没夫人,您岳丈更不会请您吃酒,同他二人比什么……”
话一出口,辛长星的眼风立时杀到,窦方儿立刻住了嘴,看着大将军的脸色说,“我又抱着猫,又得扶着您,实在费劲……”
武定侯府的马车嘚嘚嘚地赶到,辛长星甩开小窦方儿的手,抱着猫儿上了车。
先往缎子街,买了十几盒糖霜球糖果子,再去卉意阁买九连环、鲁班锁等等小玩意儿,赶到定国公府门前时,一弯月悄悄爬上了柳树梢,一整个珍珠巷静谧地恍若无人。
定国公府的大门前,辛长星每年正月十五便来跪着求见,却从来没人给他开过门,今次叩门怕更会被打出来,辛长星抱着猫儿沿着定国公府的墙边踱步,思量来去。
墙里种着些海棠,沉郁的香气在小巷里氲氟,小窦方儿跟在辛长星的后头,往头顶觑了一觑,一株银杏树摇着金黄的叶子,风微微一动,便扑簌簌地,落下叶子来。
“大将军,您爬上去瞧瞧?”小窦方儿小心翼翼地提着建议,辛长星抬头看了看,银杏树同府墙平齐,倒是可以上去一观。
他略一思量,先将雪龙给放了上去,猫儿爱蹿高,一下子变爬上了树顶,在枝头瞧着他,似乎在等着辛长星上来。
无奈身上有伤,辛长星气血运行不畅,轻身功夫约等于无,他看了一眼小窦方儿,小窦方儿立时便知趣地矮下了身子。
辛长星踩着小窦方儿的肩膀,运了口气,好险飞上了枝头,往那墙里头看去。
高门大院的,哪里能瞧见里头的情形,这里虽已是后宅,却压根儿无人前来的样子,辛长星顺着这棵银杏飞到另一棵,连飞了好几棵,终于能看到一处儿院落,他往那院落的墙上一跳,隐在了繁茂的树叶后。
便听下头有和软的声气儿小小声地说,“二哥,一时你趁我不注意,往我后脑勺来一棍子……”
辛长星心跳隆隆,是青陆的声音,他屏住了气息,仔细去听。
说话的怕是她二哥甘霈,带着惊恐的声调拒绝她:“你又想害我?我若是往你这后脑勺来一棍子,恐怕一会儿死的就是我。”
青陆的声音带着劝慰,“你想啊,我当年是被打了一棍子,所以记忆丢失了,若是再来一棍子,说不得就恢复记忆了,到时候就能想起咱俩的感情了,多美滋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