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楦听得压不住火了,上前一步替宰相怼了回去,“国公,按你这说法,几个月前你一直劝陛下与突厥求和,为什么?难不成,突厥老贼给你什么好处了吗?啊?”
“窦楦你!”长孙新亭狠狠瞪了他们二人一眼,终于不再多纠缠,转身拂袖离去了。
“嘁……尾巴真是上天,几百年前你祖宗还在鲜卑放羊呢!”
窦楦冲着走远的长孙新亭喊了一声,没好气地念叨了几句,转头看向房相如,只见他面有不豫之色,皱眉推他,道,“你不必听长孙老贼那个张嘴。他同你我结怨已久,说不过人,口不择言。”
宰相却沉沉闭目,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久久不语。
站在宫阶上遥望宫城,曾经的自己周转于魏阙那样应付自如,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忐忑和不安。旁人都说他治官严苛,有时候不近人情,可如今他已经为了李漱鸢破例过太多次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被她蛊惑了吗?照这样下去,他还会情不自禁地为她做多少事?
无心做事,索性拂袖而归。
房相如别了窦楦后,也不知如何昏昏沉沉地走出中庭的,走到半路,偶然遇到太医令,错身过后,又忍不住叫住他。
“房相在叫愚吗?”太医令揣着手,应声走了回来。
宰相平日很是淡漠,太医署的人基本上和宰相说不上什么话。此时,太医令莫名被宰相叫住,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奇怪。
房相如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下四周,随口问道,“陛下龙体近来可好?这些日子,某觐见陛下的时候,见陛下频频按抚头穴,某有些担忧……”
其实他只是想打探一下公主的病情,不过太过明显就不好了。这时候搬出来陛下,是最好的幌子。
只听太医令叹了口气,缓缓道,“房相有心。那是陛下的旧疾了。一年前陛下偶然得了风疾症,落下了些病根。我们太医署为陛下调理了不少药,可陛下总是断断续续的吃,这才好的不大彻底。”
房相哦了一声,抬了抬眉,心里起了疑惑,问道,“为何断断续续?”
太医令道,“房相有所不知。长史令自从讨伐天竺大胜之后,带回来一个叫婆娑罗迩的方士。他善炼丹药,据说已经有一百余岁了……”
房相如嘲弄地笑了一声,“呵,此言荒谬了。他难不成还是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