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极力保持镇定:“娘子的话我不懂,春雨潮湿,有两只狸奴生了癣,我们只是去内务库要些药而已。”
“你们可知今日在迎仙台发生了何事?迎仙台今日来得全是皇亲国戚,乌将和沉梦贸然闯入惊扰贵人,惹得殿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荔枝轻渠照管不力被扣,我这个小耳园管事必也受牵连,地位不保。你们想打听的可是这些?”宋星遥不与她争辩,只是慢悠悠走到众人中间说道,“我早就已经说过,小耳园诸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为何从未听进心中?关上园门,你们要争便各凭本事,真能耐的凭本事把我挤下来,我无话可说,但出了园门就绝不容许私斗!”
她边说,目光边从几人脸上扫过,朝华仍是垂着头,朝云亦有些心虚,只有朝雪依旧不驯地与她对视。
“我带着荔枝轻渠回来,你们很失望?你们自以为高明,想凭着那点手段不惜陷害同僚搏取上位,可你们又可知,差一点点整个小耳园都得为今日之事陪葬?贵人是那么好利用的?其中若出一点岔子,谁都逃不掉?”宋星遥冷眼看着朝雪。
“娘子,捉贼拿赃,凡事要讲证据,我们做了什么事要被你如此污陷?”朝雪咬住不松口。
宋星遥朝燕檀示意:“别堵着门了,让她们出去打探打探寒家兄妹和千弦梓语的下场。”
朝雪还没反应,朝华却用双手捂住唇,惊恐地抬头——不止寒凌,连殿下身边最得宠的寒苏郎君也……到底出了何事 “有人借小耳园的狸主生事,险些惊扰抓伤贵人,殿下震怒,今日亲自处置寒苏寒凌二人,如今曹将军正在审千弦梓语,想必要不了多久,她们就该招供还有哪些共犯,譬如……是谁配合她们设的局,是谁将我今日行踪透露给她们……”宋星遥轻轻一叹,有点惋惜,“再等等吧,曹将军也该派人来拿人了。”
荔枝与她对视一眼,打心里佩服她的演技,便也配合道:“应该快了,我听说曹将军审人的手段残酷狠辣,娇滴滴的娘子可撑不了多久。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能撑多久?”
话刚落,朝华已经“扑通”跪到地上,道:“娘子,此事与我无关,是……是朝雪姐姐,她与梓语交好,常在一块说话,你今日的行踪,是她告诉梓语的,也是她带着我们出园,把荔枝轻渠留在园内,她……她还许我一只赤金镯子,让我帮她……”
朝雪已然脸色煞白,再装不出镇定,抬脚就想踹朝华,一面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脚没招呼到朝华身上,她就被荔枝撞开。
朝华已从衣襟内摸出一只细细的绞丝镯,颤抖着递过头顶,宋星遥扫了一眼,未接,只朝燕檀道:“把朝雪同朝华先分而关入左右耳房,证据收好,稍晚些请内务处的过来。”
燕檀领命,与荔枝和轻渠二人自去押人,宋星遥不再过问,任由朝雪在身边不甘心地骂骂咧咧,自己进了屋子。她已累了大半日,当真是心力交瘁,现下只想歇会。
回了屋子,她先灌两大杯水,饭也没吃就和衣躺在临窗的锦榻上小憩。闭上眼什么也不想,思绪放空,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躺了多久,她被燕檀推醒,睁眼时,窗外天色微暗。
“娘了,快起来,殿下召见。”
“什么事?”宋星遥一下子惊起。
“说是十五皇子要见你。”燕檀扶起她来,“来请的人还在外头,你可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