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往后看,小帽儿在圆桌上慢慢滚动, 悬至边沿, 幼安的心脏都跟着悬起来, 眼睁睁瞧着帽子从桌上直愣愣地往下坠,摔到地上。
那声响就像是往火星堆里扔了一把枯草, 火光迸发。
她这会儿的穿着,她这会儿该待的地方全都不对, 幼安猛地回头看纪忱,声音磕磕绊绊的:“哥哥,我……”
身上穿的灰蓝色宦官穿地盘领衫刺痛纪忱的眼睛, 他不敢想象幼安在宫中经历了什么,纪忱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稳气息:“是哥哥不好, 没有照顾好你。”
幼安眼泪直掉,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的。”
纪忱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笑意, 他飞快地拿起塞在幼安怀里的袍子,披到她肩头:“等会儿哥哥把你送到城门口,霖伯在那儿等你。”
幼安这才反应过来,纪忱的意思,他是要送自己走!
这,这,这太大胆了!
“放心,剩下的哥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纪忱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沉声道,“哥哥怎么会让我们幼安永远都困在那牢笼之中。”
幼安隐约察觉到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但纪忱的动作比她脑袋转得快:“抬胳膊!”
自小到大幼安虽多有淘气,但不管大事小事大体上都还是听纪忱的,习惯成自然,她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开始动作了,张着胳膊套进袖子里。
衣袍直接穿在了最外面,幼安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纪忱握着胳膊牵出去的时候,手脚还是僵硬的。
日入时分,天色已经暗淡,幼安被纪忱圈在胸前坐在马背上,厚重宽大的斗篷严严实实的把她罩住。
眼前黑黝黝的一片,骏马飞快地奔驰,她心脏好像是要跳出来了一般。
身后的护着她的人是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