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明日罢!”
隔着马车,靳月猜不透傅九卿所想,只觉得他最后的尾音,似乎是带了一点颤,浅浅的,淡淡的。
靳月还在犹豫,车内又传出一声响,“还不上来?”
“哦哦!”靳月快速进了马车。
进去的时候,傅九卿正倚着软榻,那张苍白的面色,泛着微微的通透之色,修长的指尖扶着额头,微微蜷曲,微光中根根如玉。
“你不舒服?”靳月原是想问问缘由,可瞧见他这般神色,当即打消了念头,“我爹给你的药,你可吃了?”
“吃了!”他轻声回答。
靳月“哦”一声,便没了话语。爹说过,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想必长久如此,若是真的不舒服,他应该心里有数。傅九卿捏了捏眉心,哦一声就没了?
的确是……没了!
某人没心没肺,仿佛他难受不难受,同她没什么关系,她伏在窗口,瞧着窗外的风景,好生惬意。
身后凉得厉害,瘆人的寒意从脊背处窜去,快速漫至四肢百骸,靳月下意识的转身,正好迎上那双带了几分幽怨的深瞳。
快速合上窗户,靳月一本正经的坐回他身边,哑着嗓子颤问,“很难受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
傅九卿没动静,一双眼睛凉凉的在她身上逡巡。
靳月呼吸微窒,“是头疼吗?”他仍是不答。
“要不,我给你揉揉?”她委实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不吭的,神仙也难办!
然则她这话刚说完,他便极是优雅的靠在了软榻上,长睫遮住了眸底的幽暗,整个人显得格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