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敛眸,他当然知道,矶城匪寇不只是朝廷的耻辱,而已是夜侯心里的死结。
当年是夜侯亲率朝廷大军前往矶城救女,谁知道:匪寇跑了,靳月死了,唯一被生擒的匪寇却被一箭射死。
都在猜测,矶城之内有细作,但最后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无从可查,只能不了了之。
蜷起耷拉的指尖,顾殷面色沉沉,心里其实有些猜想,可终究也是有几分私心,不敢真的往深处去想。
有些答案太过血淋淋,顾殷老了,人老了之后心也会软,不似年轻时候的义无反顾。
“侯爷,现在去哪?”余晖问。
顾殷想了想,“待会我修书一封,你让人送进宫!”
“是!”
丁芙蓉母女一定会进宫,她们是什么性子,顾殷心知肚明。
今儿天气不太好,晨起还有些曦光,这会却是灰蒙蒙的,好似刮起了雪风。
冷风呼呼的吹,打得虚掩的窗户噼啪作响,霜枝赶紧去合上。
正扶着脑袋打瞌睡的靳月,一头敲在桌面上,疼得眼泪直流。
傅九卿就在对面坐着,翻着这些日子积攒的账簿,别人算账都用算盘,她却从未见他用过,好似只要轻飘飘掠一眼,心中便已了然。
听得响声,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样。
不好好看书,光打瞌睡,难怪这些日子让她练字,却没有半点长进,思来想去,她现在写得最顺溜的,应该就是那个“滚”字。
“我没有睡!”靳月眼眶红红的,揉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
傅九卿笔尖一顿,嗓子里发出嘲弄的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