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羞愧可言?但凡有一点羞耻之心,都不至于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后来的事情,都是坊间传闻,老奴不曾亲眼看到过,也不曾亲耳听到慕容家的人谈论过,慕容家被诛灭九族之后,那些传闻得先帝压制,便再也无人敢提。”老管家垂首。
霜枝奉茶,音色微沉,“少夫人,您润润嗓子。”
“自然不能提,别说是燕王府面上无光,饶是先帝……亦是颜面尽失吧?”
靳月学着傅九卿的模样,伸出指尖沿着杯口轻轻绕一圈,温热的感觉却让她想到了沙场上的热血。
将……军沙场定太平,谁知家中无宁事。
慕容家为了大周抛头颅洒热血,自然是长久不回家,谁知再也没了家,等到天下已太平,归来已是无妻人,真是滑稽至极。
管家点点头,“诚然如此,所以后来将……军,至死都没回来。连纳妾之事,都是在边关发生的,咱们也没见过那位妾室,不过听说是个女巾帼,如少夫人之前所言,允文允武,二人肝胆相照,相互扶持,只是可惜了……”
可惜,谁都没回来。
慕容家没了,所有的流言蜚语也都随着鲜血的喷洒,随风散去。
靳月半垂着羽睫,面上无悲无喜,只是指尖一直沿着杯口绕圈圈,慢慢的、慢慢的绕着。
杯盏越来越烫,渗入肌理的温度,亦是越来越高,终是灼了人心,烫到了骨子里。
“少夫人?”明珠担心的轻唤。
抬眸望着外头,生生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下,靳月苦笑两声,“好人不长命,人善被人欺!”
“少夫人?”霜枝从袖中摸出一小包花生,“奴婢随身带着,您要不要吃点?”
靳月拿了一颗花生,搁在掌心里半晌都没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壳儿包两子,就像一母双胎,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老管家,您到底是慕容家的什么人?”靳月低声问,没有抬头。